李瑾很快从后面跟上贺生玉,圈着他的腰慢慢往回走,连廊檐壁上挂着的红灯笼拖出两个长长的人影,一阵寒风吹过,吹熄了灯笼中的蜡烛,影子也随之在拐角处消失。
酸味十足的人勾住贺生玉的小指,撒娇道:“你方才喂他喝粥了,可从来没喂过我。”
“你不喜欢那清淡味道。”贺生玉声音平静如水,淡淡回应道。
李瑾顿感无趣,转而在廊旁的亭子里坐下来,仰头望着如泼墨般的天空无声呼出口气。
这人明明坐在自己身边,却仿佛中间隔着山河大海,自打李瑾从长安回来后,两人间保持着一种巧妙的平衡,李瑾在贺生玉面前完全是一副孩子模样,他或者真心或者假意捧给贺生玉的糖,贺生玉便伸手接住,却从来不说甜。
额角处还残留着浅浅的伤痕,像这样刻在贺生玉身体和心里的痕迹多不胜数,种种伤疤需要时间去愈合,李瑾单方面觉得贺生玉是用自己这段时间给的糖去填补伤处了,等伤处愈合了,他自然而然会吃进嘴里,好好地笑着跟自己说一句这糖很甜。
“冷不冷?”李瑾其实将亭子四周的毛帘子放下来,逼人的寒气被挡在外面,亭内光线也瞬间暗了,他摸索着往贺生玉身边靠了靠,将他冰凉的手捧进手心里,温柔地简直不像他,“这样暖和点了吗?”
贺生玉胸中憋闷,忽然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他飞快将咳出的血用手帕擦了去,随后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子,这一系列动作安静而迅速,显然已经非常熟练。
李瑾紧蹙着眉头,轻轻拍他的背:“这天山雪莲是滋补圣物,养人效果极佳,你的喘疾怎么丝毫没见好?”
“总要有个过程。”贺生玉倚上柱子,脱力地说道。
尚在在长安时,李瑾曾经吩咐侍卫强硬地灌了贺生玉一回药,药汤腥苦烫人,灌进喉咙是窒息的感觉,打那以后,贺生玉望见腾腾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便控制不住地发怵,下人将药送过来后就便宜了院里那株越发旺盛的水仙花。
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殿下,贺大人今日的药熬好了。”
李瑾将药碗端进来,舀起一勺细心吹凉递到贺生玉嘴边,“来,张嘴。”
浓苦气味冲进鼻腔,贺生玉下意识偏头躲开:“……我想稍后再喝。”
李瑾低头一笑,调转手腕自己喝掉,捧着贺生玉的脸将药渡了进去,苦涩的药汁从一人口中流进另一个人的喉咙,带着李瑾的体温和气息,温暖炽热。
正常的喂药很快演变成唇舌纠缠,这段时间两人间最亲密的事仅限于亲吻,贺生玉从来不允许李瑾更进一步,让人头昏脑涨的情欲很快占领上风。
李瑾手摸到贺生玉腿间,不出所料立刻被制止,单薄的胸膛起伏不定,迷离的眸子泛着水光:“我不想。”
“就一次好不好,让我一次?”李瑾将人拉进怀里,吻着他的眼睛轻声哄道:“贺生玉……我会轻轻的,好不好?”
贺生玉难受地摇头:“不……不要,我这副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你听话……”李瑾此时任何话都已经听不进去,低头吻住他的嘴,堵回了未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