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止血就好。”若是郎中察看,自己没饮药的事情势必会隐藏不住,到时又是一阵狂风骤雨。
“那好。”李瑾只当贺生玉羞于让郎中看隐私.处,俯下身舌头滑进他口中搅弄一番,心满意足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往窗外看了一眼,“此时应该是贵客到了,好好休息,晚些再来看你。”
自卧房离开后,李瑾快步走到中厅,下人有眼色地立即送上了一壶清酒两只酒盏,岭南地处偏远南方,将近冬月不置碳火也勉强坐得住。
一壶酒慢慢酌饮,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杯壁,李瑾似乎正在苦苦思索些事情,低头长久地沉默着不作声。
窗外的风声逐渐大了起来,像一头猛虎嘶吼着剧烈地拍打窗户,树上苟延残喘的枯叶哗哗作响,转瞬间乌云压顶,倾盆大雨呼之欲出。
直到一个长身玉立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李瑾扬起嘴角笑了笑,抬眼看着那身影:“小舅舅,你还是现身了。”
那人站在背光处,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沉着声音开口道:“怎样才能让他走?”
这个“他”具体指得是谁,李瑾心知肚明,他意味深长地垂下眼帘说道:“小舅舅,听说外公在东宫殒身时,被苏家小将军一剑斩下头颅,鲜血霎时喷涌而出,头颅混着热血滚到了当今皇帝的脚边,曾经一呼百应的萧左相竟然落得这种地步……”
“母妃在宣徽门前问斩的场景你看到过吗,自小生于相门骄傲了半辈子的大启朝贵妃,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被些平头百姓扔得浑身都是臭鸡蛋烂菜叶,在一片谩骂声中结束了一生。”
明明是生身母亲被问斩,靖王殿下竟能负手混在人群里波澜不惊无动于衷,如今还对此事谈笑风生,甚至不惜当做煽动旁人的资本。
那胸腔里跳动着的究竟是怎样一颗心, “母妃性子狠辣刻薄,可唯独对小舅舅你宠爱有加,这口气你如何咽的下去?”
靖王殿下顿了顿,又说道:“小舅舅武功绝顶,放眼江湖也极少有人匹敌,若是有小舅舅助本宫一臂之力,定能翻云覆雨,到时这天下便是你我唾手可得。”
“但这非我所愿。”
这非我所愿……
以往的许多年这人都从没有说这句话的权利,只能俯首称是遵守使命,随后利剑出鞘眨眼间便取人首级。
“那小舅舅你想要什么,钱权名利还是金玉美人,我一切都可以给你。”
外面天气愈发阴沉,李瑾点起蜡烛照亮了中厅,站立的那人身穿黑衣腰旁佩剑,脸上捂着块黑色面巾只露出双深邃的眼睛,一副地道江湖人的打扮,他缓缓摇头:“那先把他放了吧。”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心心念念的小侯爷是抄家杀父的仇敌,是皇帝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是萧家的仇人,你狠不下心下手,那我来帮你。”
萧勉冷声回应:“我没杀他,别人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