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如若我屠北战比你身后这零散的家国重要,你为何还要拔剑相向与我?”
“说到底,还是我不重要罢了。”
屠北战摇摇头,口中啧啧不停,“不过也是,你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怎么会觉得我这个前朝余孽更重要?”
说罢,屠北战抽出手中的干将,目光中包含着的,尽是感慨。
大手轻轻抚摸着锋利的剑身,屠北战似是回味什么似得轻轻摇头,“这把剑...当年可是师傅亲手赠与我的,我记得师傅怎么说来着?”
“哦...对,干将为雄,莫邪为雌,是慕家家父亲手打造而出送给大将军你的传家宝,听说...若是谁能心甘情愿地让你将莫邪赠与,就是你慕家名副其实的夫人了?”
“啊...让我好好想想——”
屠北战大手摸着下巴,“我记得当初我问师傅要这把干将时,师傅可是毫不犹豫地赠予了我,转而将莫邪留在手中一用就是六年,难不成...师傅早就打好让我屠北战接盘的如意算盘了?”
“玩够了,就以女人的身份,嫁给我?”
一席话如沉甸甸的海水刹那间涌入慕时的心头。
慕时一时间竟是喘不上气,张了张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情绪。
原来,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在他昔日的爱徒眼中是如此荒唐可笑。
他们曾经说好互相保密的秘密,如今被那人全盘托出至两军面前,任人侮辱、诋毁。
慕时啊...
你可真是太失败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笑,目光直视着屠北战手中的干将,竟是有些恼羞成怒。
他伸出颤抖的手,眼眶通红。
胸口不住起伏,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把干将...还给我。”
“凭什么?”屠北战歪了歪头,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的嘲讽,“怎么?当初不是你说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上赶着赠予我的?现在反悔了?”
“慕时,你当我真稀罕你这个破东西?要不是为了应付你,我会将这把破剑带在身上,装出一种很珍惜的样子?”
说完,他啧啧摇头,瞥着目光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切,不过是我用来骗你的假象罢了,不过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我都已经当着你的面儿拿你的东西了,你却还是傻兮兮地笑着信任我。”
“以后可莫要再这么傻了——”
“啊...不对,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温热的呼气打在慕时的面庞上,屠北战沙哑着声音,“一会儿,你身后的家国就会当着你的面破碎,你的北宁将会被当成俘虏受尽虐待,而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将军则会...被充为军妓,任人消遣快活。”
“慕时,你的报应来了,但——别急,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