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西疾的回答,其实并非无法预料。
相识日久的人,总有心照不宣的秘密,无论说与不说,彼此心底,皆各有对应。
是以天道听罢他的答案,也不觉意外。
而它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又是否需要答案,难以分明。
天道只狀似叹息般轻声说——“可惜。”
可这简短的两个字里,却无办法惋惜遗憾,冰冷得宛似霜冰。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鹤西疾说出口的语声比天道还轻,“很久以前我就有所预料,你我之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这许多年来,也许彼此早就厌倦,又也许从来……都无甚意趣。”
话音落在此处,千言万语就止于此。
人说从前如何,思绪里千回百转。
天道沉默片刻,转而同谌引说:“说来,谌玉,你能从封印中脱困而出,其实还应该感谢一个人。”
丝丝缕缕纠葛不清的话题骤然移转。
落在谌引身上,教他一怔。
谌引问:“现在提及此事,你是想说什么?”
天道轻笑两声。
它答:“我不想说什么,只是刚好想到这么一件事,又恰好心情尚佳,想要告知与你。”
这语带笑音,却依然冰冷得有些锐利。
一段话说到尾声。
四周随之静寂。
短短几息后,鹤西疾最先反应过来。
他转身,先探手去取刘掌门怀里的拂尘,握在手中了,便腾身而起,飞纵直上,往云天而去,离天道越来越近。
他握拂尘握得很紧,手仍有些发颤。
但术法华光相随而至的这一刹那,那张苍白的脸上,神情万般坚决。
拂尘在天道的凝视下越来越近。
只鹤西疾每近一寸,他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仿佛这样靠近了,就是在以性命作为代价般,只会无可挽救地流逝岁月光阴。
刘掌门见状,振袖飞身,挎着拂尘紧随而去。
刘掌门痛心疾首地跟在鹤西疾身后大吼大叫。
“鹤长老,别急!现在不是送死的时候!”
132.
楚令羽一行人匆匆赶往阵法所在之地。
一路上堪称各显神通。
之所以能有这样新奇的竞速体验,也都是栖梧的功劳。
彼时楚令羽带着几人飞速奔逃,栖梧在鞘里无所事事,思来想去,就想到这绝佳的主意。
栖梧说:“如此紧张的时候,为什么我们不试试谁跑得更快?”
真的,这要说有道理,好像也不是很有道理。
但颇觉彼此在亡命奔逃的众人,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行。
是以他们用尽了平生所学,誓要做那第一个到达阵法之人。
不出意外的。
纪孟时拿到了最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