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心里有点打鼓。
他不知道的是,任妍前脚刚跟他聊完,后脚就在全家广而告之了这个消息。
众人都十分激动。
尤其是赵无眠八卦的外婆,“眠眠这个同学是哪里人?多大年纪?干什么工作的?长得高吗?他们怎么认识的?他,”
任妍实在忍不住了,“妈,你这样是要吓死人家吗!都说了这个同学现在名义上只是赵无眠的合租室友。合!租!室!友!”
“你别整的跟查户口似的。”
“都是过来人,” 赵外婆非常不满,“这种说辞完全就是遮羞布,谁信谁是傻子。”
任妍:“.........”
由于江一则工作的原因,今年他们回来得挺迟,到家已经是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了。
在机场,江一则下了飞机还有点犹豫。
他知道,从邵屿和林听风的事情来看,赵无眠的家人应该不至于恐同,估计也不会歧视少数群体。
可江一则内心深处总是觉得,从方方面面来看,哪怕自己是个女孩儿,都不一定配得上赵无眠。
何况还是个男的。
赵无眠的妈妈任妍是家族里现在做主的人,赵无眠毕竟是她亲生儿子,即使接受程度再高也不好说。
赵无眠应该是看出了江一则的担忧,悄悄牵了下他的手,“没关系的,别怕。”
江一则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下。
“你这次回来,要去看沙老师吗?” 赵无眠问。
江一则迟疑着点了点头,“应该会去,从前都是大年初一去拜年,不知道现在搬家了没。”
“你愿意的话,” 赵无眠轻声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就说是同学。”
临近春节,机场人来人往,其拥挤吵闹程度只有塞满了饺子正在煮的茶壶能比。
江一则却恍惚觉得面前只有赵无眠一人。
他时常产生这样的错觉。
江一则轻轻嗯了一声。
片刻后又说,“沙老师应该会挺喜欢你的。她是语文老师,最喜欢又听话又看书多的学生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年任家过年选择在了任妍家。
是赵无眠从小长到大的那个家,而不是他撩江一则那年被逼着去的阴森恐怖山间老宅。
和往常一样,没人去接他。赵无眠和江一则出了机场后,带着照夜白排队打车回了他这个家。
路上华灯皆上,沿街店铺都挂上了中国红。
“你是不是好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坐在车里,赵无眠问。
“嗯,” 江一则说,“感觉变化还是挺大的。”
赵无眠笑了笑,“有的地方还行,江边那条路就几乎没怎么变。”
江一则知道,赵无眠指的“江边那条路”是他们高中门前的那条路,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沿江大堤,外面是烟波浩渺的江河。
赵无眠继续道,“不知道平外门口还有没有并排挂着我俩的照片。”
江一则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平外的样子,嘴角微微扬了点,“有空去看看。”
“要是撤下来了我就去找教导主任抗议。”
现在的年,一年比一年没有年味儿。赵无眠的家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里,更是没什么红红火火的气氛。
到了家门口,没人开门没人迎接。
江一则第一次来,显然有些紧张。他四下打量了下环境,只见赵无眠家很有特色,门口的院子里种着几颗在死与活之间反复横跳的歪脖子树,入口处还有个生了锈、光看着就不能用的诡异信箱。
赵无眠见江一则看着那信箱,开口道,“那信箱是我小时候非要买的。我那时候看哈利波特着了迷,非要买一个回来收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江一则:“..........”
南方的冬天很湿冷,冻人冻到了骨子里。
刚进到院子里照夜白就忍不住了。别墅一楼的窗户没关严,它急急忙忙从赵无眠怀里跳了下来,翻窗进了屋。
“.........白白!” 赵无眠连忙喊道。
然而照夜白身姿灵巧,也不理他,片刻间就没了踪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猫成精了,” 赵无眠骂骂咧咧,“要进去给咱俩开门呢。”
江一则笑了笑,“你家里现在有人吗?”
“都这会儿了,肯定有啊。” 赵无眠说着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任妍一只手抱着照夜白,另一只手推开门,“哟,回来啦。”
“不会是空着手的吧?”
赵无眠:“.........”
江一则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抱歉,这几天可能叨扰你们了。”
“没事儿!” 任妍大方地一挥手,“这么多年,第一次过年家里能有个会做菜的,激动都来不及!”
“.........”
我突然发现这文离完结不是很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