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轻轻拍了下江一则的肩,江一则吸了口气,走进去,“沙老师。”
沙老师眼睛瞪大了点,她放下勺子,“江一则!你从国外回来了?”
江一则抿了抿嘴,“对,去年才回来。”
“哦,” 沙老师点点头,又看向他身后的赵无眠,“那是?”
“我同学。” 江一则又说了一遍,“正好有空,陪我一起来的。”
赵无眠打了个招呼。沙老师眯了眯眼,也点了下头。
简单寒暄过后,赵无眠就借口买水果出了病房,在长椅上坐着等江一则。
露露跟在他后面,也坐了下来,“赵师兄。”
赵无眠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什么事?”
“我看了看你的在校时间,” 露露眨眨眼睛,“你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林听风啊!我们同学都可喜欢他的歌了!”
“.........”
“见过啊,” 赵无眠有几分得瑟,“我跟他可熟了。”
“真的吗?!” 小女孩眼睛瞬间放光。
“真的呀,” 赵无眠挑了挑眉,“林听风没转文之前跟我堂弟是同桌,他高考还是借我的文综笔记复习的呢。”
“啊......” 露露说,“我们老师课上讲过,说你的文综笔记做得又全又精又好看,简直价值千金啊。”
“没有那么夸张了。” 赵无眠摆摆手,“你也是文科?”
露露点点头。
“我下次碰见林听风问问他我文综笔记还在不在,” 赵无眠说,“还在的话,就送给你。”
露露捂着心脏,开心道:“好啊好啊!林听风用过的笔记!天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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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江一则坐在床前,感觉有点尴尬,也不太敢抬头。
江一则对江海潮和田轻盈可以肆无忌惮地冷漠,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欠他们的,所以无所畏惧。
可是沙老师对他付出很多。
沙老师把碗里的鸡蛋羹喝完,才缓缓开口,“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不是你同学吧。”
江一则瞬间抬起头。
沙老师叹了口气,“你爸爸后来找过我一次。他说是为了你的事,我才让他进了门。”
江一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当时很震惊,不太能接受,” 沙老师说,“因为我确实没见过...你们这种。”
“不过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我自己后来也查了点资料,” 沙老师说,“知道了这不是病,只是稍微少见了一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性别不是问题。”
“你爸爸后来还去阻挠过你们吗?”
江一则沉默半晌,“我后来很快就出国了,跟他就没有联系了。”
“回来之后...就听说他去世了。”
“去世了?!” 沙老师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下半年,脑溢血。” 江一则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沙老师,您对我...和我爸,都很有恩情,这里面的钱也不算很多,是他留下来的。”
沙老师没看那张银行卡,目光浑浊,眼睛有点红。
江一则知道江海潮读书的时候表现很好,是沙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曾经对他视如己出。
“你爸这个人啊,” 沙老师语气悠悠的,“不能说他完全没有良心。他知道好歹,但真的是...一辈子谁都对不起。”
“这钱你自己不要吗?” 沙老师问。
江一则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挣,而且我也不想用他的东西。”
“行,” 沙老师点点头,“那就捐了吧。”
江一则:“捐了?”
“嗯,” 沙老师说,“等我出院了就给我以前工作的学校打个电话,把这笔钱捐了,专门用作给贫困学生的助学金。”
“你爸当年也是靠人资助才走出来的,他的遗产作助学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江一则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赵无眠跟露露在走廊相谈甚欢。
赵无眠已经开始给露露讲数学题了。
露露:“赵学长你好厉害啊,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做这么脑残的题!”
赵无眠:“......”
江一则咳了一声。赵无眠一回头,“聊完了?”
“嗯。” 江一则说。
“那今天我就先走了,” 赵无眠站起来跟露露挥挥手,“回去我问问林听风文综笔记的事儿。”
从医院出来,赵无眠感觉江一则的气压有些低。
一直回到家都是这样。
上楼后,赵无眠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了呀?跟沙老师没聊好吗?”
江一则眼神有些酸酸的,“赵学长,你都没有给我讲过题。”
赵无眠(震惊脸):你需要我给你讲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