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看不懂啊,” 李牧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
李牧撇撇嘴走了,好一会儿江一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可是赵无眠给我写过情书吗?
好像也没有啊。
不对。可能是我没有意识到。
猛然发现华点的江一则开始在脑海中地毯式搜索,所有赵无眠跟他说过的话、送过的东西,以及写的文章。
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了江一则脑海中:槲寄生下的宽恕。
槲寄生。
槲寄生下。
江一则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记忆力惊人,那篇奇奇怪怪的小说他记得大差不差。
他有些难以置信,好一会儿才缓慢领悟。
原来,赵无眠笔下“所有男人女人中最好看的那个”,竟是指他。
难怪赵无眠听说自己看他微博,表情如此怪异。
赵无眠仍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江一则隔着一整个教室看他,恍惚想起了多年前的午后,空空荡荡的阶梯教室里,赵无眠给他一个人上了一堂文学课。
讲的就是展颜和舒窈。
下课后,赵无眠走到江一则旁边,“刚刚那节课,听出什么感悟了吗?”
“没什么,” 江一则摇摇头,“不过我也决定要回去提高一下文学素养。”
江一则的假期并不长,很快就要回北京了。
而赵无眠还要继续在这儿呆一段时间。
于是江一则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对上班的无比厌恶。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赵无眠趁江一则去洗澡的时候,偷偷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那条绿色的裙子。
赵无眠一直清瘦,当年的裙子穿在身上毫无违和感。
他拉上窗帘,借着玻璃上的反光欣赏了一下自己时隔多年再次穿上这条裙子后的样子。
与之前一次最大的不同是,如今的赵无眠已经有了一头快要及肩的头发。
当年演话剧的时候,赵无眠戴了发套。江一则抱着他,说喜欢他自己的头发。
赵无眠觉得自己长得真是太美,对着玻璃欣赏了好一会儿。
直到江一则开门回来,赵无眠一个侧身回头,让江一则呆立当场。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江一则惊得差点连门都忘了关,还是赵无眠提醒了他才顺手带上。
“你,你,”
赵无眠走过去抱住了江一则,狡黠道,“这次你有我自己的头发了。”
-
第二天是周六。李牧和赵无眠一起驱车送江一则去西宁搭飞机,一大清早的就出发了。
到了机场,李牧本以为那两人要好好缠绵告别一番。
可赵无眠只是递了封信给江一则。
江一则正要拆开,却被赵无眠拦住了。
“先别拆,” 赵无眠说,“你不是要提高文学素养吗?等你提高了再拆。”
江一则:“......”
西宁回北京的飞机上,江一则一直在思考要如何速成文学素养。
未果。
江一则觉得这东西也造不了假。毕竟赵无眠只要开口一问,就知道他什么货色了。
江一则利用工作之余,从赵无眠的书房找了几本叫得上名字的名著,像小学学英语中学学奥赛一样,坚韧地啃了起来。
那封信一直被他放在床头,他无数次想要动手去拆,又不敢。
终于有一天,江一则晚上和赵无眠视频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
“眠眠,跟你商量一件事。”
赵无眠:“?什么?”
“那封信,” 江一则说,“我现在可以拆了吗。”
“我太想你了。”
赵无眠呆愣几秒,心里有一股酸酸的暖流。
他本来就不是要真的考验江一则的文学素养,可江一则似乎觉得听他的话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
赵无眠笑了笑,“行了,你拿过来吧。”
江一则伸手就从床头柜上拿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面是一张卡片,上面是赵无眠写的一首诗。
“其实这首诗我都会背了,” 赵无眠说,“你想听我背给你听吗?”
江一则掂着那张卡片,“这是你答应送给我的那首诗吗?”
“对啊,” 赵无眠撇撇嘴,“我可是言出必践的。”
“那你背吧。” 江一则又把卡片塞了回去,转而看着屏幕上的赵无眠。
赵无眠清了清嗓子,“我,我,”
“我,”
江一则挑了挑眉,“忘词了?”
赵无眠:“......”
只有六句的短诗去哪里忘词。
可是我的舌头它为什么这么不好意思!
江一则看出了赵无眠脸上微微泛红,突然起了点坏心思,“你害羞了吗?”
赵无眠隔着一千八百公里翻了个白眼。
“好了,” 江一则也不再逗他,“还是我来吧。”
江一则说着,从信封里抽出那张卡片。
上面是赵无眠飞扬飘逸的字迹,写着六句精悍的短诗。
“我有一个心底的边疆,
住着不老不死的新娘。
那里燃着未尽的冰光,
灼烧九十亿年的流浪。
神说,「不应有恨」
你是我被写下的理想。”
没有“交通事故”??♀?所以也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