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手上握着那封被退回的情书,右手掌心里塞着一张小字条,那是谌珂写下的道歉的话。这个人实在过分懂礼貌,连拒绝别人的告白都要亲笔手写: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再怎么温柔,也依然伤人。
童烁一坐在花坛边,耷拉着脑袋,眼圈通红。她没有哭,但是泛红的鼻子和紧咬的下唇无不比流泪还叫人心酸。手里的字条早已被攥得变形,她醒悟过来后又迅速抚平折痕,小心收好。仅仅是这几个字,都叫她不能轻易放下。
蔺晨站在几米开外的灌木丛边,心中好似有一颗氢气球,一点点地膨胀变大,堵在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犹豫再三,再想走过去时,女孩却突然站了起来,三两下擦去了眼角的水渍,迈着大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童烁一只消沉了两天,第三天,当蔺晨试图安抚她时,对方却好似没事人一般,重新蹦蹦跳跳、笑容生动,也再没提过谌珂这个人。
绿灯亮起,蔺晨收回目光,正视着前方大道。
“我怕你伤心,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但……谌珂他,毕竟也是你喜欢过的人。”乍一听好似大度,字里行间却是藏不住的憋屈。
童烁一挠了挠头,仍旧困惑:“谌珂?高考那年的理科状元?我啥时候喜欢过他?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介意。”蔺晨说,“那个时候你给他送情书,后来被拒绝了还那么伤心,我不可能记错。”
“情……书……”她渐渐回忆起来,“你是说高三那年,我跑去你们班,亲自交给谌珂的那封信?”
他点点头。
“那不是我写的!是我同桌写给谌珂的情书,只不过她自己不好意思送,我脸皮厚点,就让我来送一趟而已。”童烁一哭笑不得,“你竟然以为是我在向谌珂告白?”
蔺晨哑了哑,又问:“那……那天放学后你被谌珂拒绝,为什么还会那么伤心?”
“我有很伤心吗?”她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天是韩国欧巴入伍的日子!我下午刚刚知道消息,难过了好几天呢。”
“可那张字条……”
“字条是写给我同桌的,我当然要小心收好了,找个别的机会再告诉她。”
这回,蔺晨当真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