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陈林与他平视着,压低了声音,面露古怪的神色:“顾安,你对他……难不成,你还对他……”
“你可知他是谁?他是谢苏!”
笑意一点点淡却,阴郁在眼底翻滚,顾安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当然知晓他是谢苏,正因为他是谢苏,所以才是他。”
“你疯了?”低沉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怒意,陈林深吸一口气,“你喜欢谁不好你要喜欢谢苏?他是你能肖念得起的人?”
“即便是现在帝师告假未回,但帝师的圣宠还在,帝师仍旧是謹国唯一的帝师!他谢苏仍旧是帝师的徒弟,帝师府唯一的小公子!”
“且莫说帝师大人的缘故,就算是谢苏他自己!炙手可热的御前新贵,圣宠加身!君心民意他都端在其中,得以周全,你凭何要将他拉下?”
重重的又叹了口气,陈林看着他,将那碎的都称不上发簪的发簪放在他手心,“表兄并非是世俗之人,即便你喜欢男子我也不会说什么。”
“但谁都可以,偏偏他谢苏不行。”
“表兄既然不是世俗之人,那又为何非得在意是否为谢苏呢?”轻软细柔的声音褪去露出他本来的阴晦,凤眸光芒越发幽深,顾安喃喃细问。
“这世间,唯有他一个谢苏啊。”
“你!简直无可救药!”陈林气得伸出手指着他,可最后还是只能愤愤一甩袖袍收回手。
大步来回走动着,陈林叉腰难掩怒意:“以为当年你能听进,但不想你根本就是偏执!我仍是当年那句话,有些心思你动不得,有些人你贪念不起!”
“没有什么是贪念不起的。”低喃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偏执。
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陈林当真好生气愤,猛的盯紧他的眼睛,压抑着声音:“你当真非得一意孤行?这条路你非得一路走到黑是吧?”
“对。”顾安面无表情的点头。
面上浮现一丝怜悯,陈林摇摇头,“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提醒一句,他可是有心悦之人。”
顾安精致到无比好看的面容有瞬间的失神,皎月藏入乌云,大地陷入一片灰暗,也藏去了他的阴鸷。
双眸半阖,嘴角浅浅扬起一个弧度,仿佛这句话只在他心底那汪湖水泛起微不足道的涟漪。
我为何要步入朝野?为何要拼了命回到京都?我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他,即便是他有心悦之人又如何?死人如何跟我抢?
他是我的。
乌云散去,银色的月光照亮阴暗诡谲逐渐转为病态的偏执。
哪家姑娘都抢不走。
一路上谢苏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大脑飞速转动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祁皇应当知晓汤大人一案背后的真正缘由,估计会将此事撤销定为意外。
但如果真明了的话,祁皇究竟想要做什么?
脚步顿下,谢苏后退两步看着蹲在帝师府不远处那一团的人。
今天晚上这么热闹?
“你大晚上跑到我这来做什么?”
陈林一直在想事情没能注意到他等的人已经回来了,乍不妨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整个人一哆嗦:“你回来了!”
见他想站起来但明显腿麻了的模样,谢苏眼角抽了抽,无奈伸出手:“你来了为何不进去等我?”
微凉的手将混乱的心情瞬间抚平,陈林借着他站起来,动作有些僵硬:“我就是过来问你一件事。”
谢苏一挑眉:“先进去呗,你喂了多久的蚊子?”
“不久,也就半个时辰。”陈林一拐一拐的搭着他走进帝师府。
坐下后,谢苏在屋里翻找着,然后拿出个瓷瓶扔给他:“喏,止痒的。”
陈林接过道了谢,又感慨的说了句:“刘老给你备着的药还真多。”
“刘老一心在医术上,弄出一些便都扔给了我。”谢苏说着坐到他面前,随手拿过一本书籍翻看着:“说吧,找我什么事?”
淡色的药水擦上后,清凉缓解了痒意,却听闻这一句,手下动作一滞。叹了口气,将瓶塞堵回去,陈林这才看向他:“我来就是找你确认一下。”
“嗯?”
“你当真有心悦之人?”
“你这不废话吗?”谢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前我便与你说过,我早已心悦之人。”
“可你也没说是谁啊。”
“我如何能告诉你。”谢苏将书中的书本翻过一页,视线未移开,才接续道:“就你这一杯倒的酒量,若是哪天你喝醉后给我说了出去,那不平白扰了人家的声誉。”
“那你就不想上门提亲?”
“……”
“话说回来,你好端端的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事?”
语气暗藏的意思仿佛在说:你居然这么无聊?
“呃……”不自然的打开药瓶继续擦被蚊子咬出的包,陈林干咳一声,说:“没,我就是过来问问你要不要随着我一道去兴安寺?”
“不了,我有事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
“又走?”陈林皱眉,“你要去哪?你才刚回京都,哪里吃得消?”
“身处朝廷,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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