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谢大人怎么会来燕城？”宸王看见他们难免有些惊讶，“哦？小言也来啦。”
“见过宸王殿下。”
“不必多礼，快快坐下。”
说实话，谢苏是真的没能想到圣上居然会让宸王来调查此事，满朝谁不知道宸王不理朝事，一心只扑在山水上。但更让他觉得意外的，宸王居然也答应了。
宸王招呼着人坐下便开口问道：“谢苏，你还未告诉本王你与小言是为何出现燕城的？”
“回王爷，燕城一事本是下官向圣上提起。今日途径燕城时，心中难免不放心便想着来看看。”谢苏解释道。
“噢，这样啊。”宸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笑着对他道：“那你此时来得正好，本王将这事交给你调查。”
“王爷，这不妥。”
“有何不妥的？”宸王不甚在意，“本就无心来，是皇兄非得让本王过来调查。可你看，本王来这里也好几日了，实属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交给你，本王及皇兄都很放心。”
哪怕他都这么说了，谢苏还是笑着拒绝：“得王爷信任，但此事下官当真无法接手。不过下官今夜发现个有意思的地方，倒是可以与王爷说上一说。”
本来他说不愿意宸王已经拉下了脸，又听他说发现个有意思的地方，眼中多了几分兴趣：“哦？说来听听。”
“说来，此事还与县令有关呢。”谢苏弯着一双眼看着对面的燕城县令，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上开口：“元初，将人带上来。”
“是。”
眼看着那几个衙役跟老人跪在面前，燕城的县令眼中的疑惑已经被惊慌所代替，但还是强撑着底气：“谢大人将下官县衙里的衙役带来是要做什么？”
“王大人莫要着急。”谢苏让老人将自己身上的伤展露给众人看过后，这才开口：“王爷请看，这些伤都是监工的衙役的杰作。下官今日到处，刚好就撞见他们拿鞭子抽这位老人的一幕。”
“等等。”宸王看着跪在中间的老人，问他：“谢苏，你说你撞见衙役用鞭子抽打这位老人？在修建水坝那边？”
“回王爷，是的，而且那些工人中还有不少的都是老人。他们并非自愿，是被县衙里强抓来。”
“荒唐！”宸王一抚长袖，手怒指着何克森：“修建水坝工程如此之大，你竟然敢让一些快年过花甲的老人来修建，还是强抓来的！何克森，你好大的胆子！”
何克森腿一软当即就跪下了，止不住的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但王爷，这都是有原因的！”
冷哼一声，宸王看着他：“什么原因你说，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如此胆大包天！”
思绪飞快的转动着，何克森低下头眼珠慌乱四撇：“主要是燕城男子极少，但修建水坝一事不可拖，所以、所以下官才会抓来这些老人……”
“简直荒谬！”宸王伸手一拍桌面，显然是被他这话给气到了，“燕城男子极少，此话你竟敢胡诌得出口？”
“王爷，下官不敢骗王爷啊！”
“何大人确实没有骗王爷。”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地谢言终于开口，随意扫了眼地上的人，瞧见对方因自己这句话而心生感激时，嘴角缓缓勾起：“因为燕城身强体壮的男子都被何大人压着去南山挖矿了。”
“你血口喷人！”方才还觉得对方在帮自己的何克森只恨不得堵住对方的嘴。不可能的！此事极为隐蔽，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看来何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谢言遗憾的摇摇头，“何大人不会以为我与谢大人没有证据就敢来吧？”
“把人给我带进来！”
看着自己的亲信被人压着进来，证据都甩在面前了，何克群脸色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
“何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恶狠狠的瞪着他，何克森五官几欲扭曲：“你们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何大人自以为很聪明，用老人修建水坝，中年男子去采矿。呈上去的卷宗里就只记载男子的名字，老人死去的人数你隐下，只上报在挖矿时死的男子人数。”
谢言啧啧可惜道：“想法是挺好的，也没人察觉。若不是一月前谢大人赈灾途径此地，觉得腐朽的尸体不对劲，还真能让你给瞒过去。”
“何克群，你好大的胆子，私自采矿！”宸王情绪很复杂，震惊，愤怒还有其它。“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罪及九族！”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何克群一听罪及九族顿时被吓傻了，顾不得旁人还在，只爬过去抱着他的腿脚：“王爷，下官也是被逼的，下官也不敢的！都是刘大人逼的！”
“大概半年前，谢大人跟顾少卿来到此处时见南山有异样，但那时刘大人也在南山，所以谢大人便没有多想。随后，刘大人派人来找下官，逼着下官帮他开采矿山。王爷，下官是真的被胁迫的，请王爷明察啊！下官无辜啊！”
何克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惨的模样看来好不可怜，但这完全没能让宸王的怒火有降下去丝毫，“你被逼？他刘万山是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帮他开采矿山吗？”
“没，没有。”
“那是他逼你借着修建水坝之名，让你抓老人来充数？”
“也没有。”
“那你谈什么你被胁迫？谈什么你无辜？！”宸王脸上怒意大盛，眼神如锐利的剑直直的对准仍跪在地上抱着他腿脚的人，“你何克森何来的胆子，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