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牧言从失重的深渊中惊颤醒来，将依旧紧抱紧他的江承扬也吓到紧张的弹起上半身。
“怎么了阿言？不舒服吗？”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道身边什么人，极度不安全感差点扼杀掉牧言，记忆出现断层，一切思想不能通过眼睛连接起来，那种恐惧，让牧言战栗到想死。
江承扬的声音和有力的手臂让牧言冲到头顶的那股惊恐猛然下落，他才感知到自己的手指几乎把江承扬的衣服连带胸膛的皮肤都抓破。
牧言毫无征兆的蜷缩在江承扬怀里，努力的靠拢努力的贴近，恨不得将自己身骨都往江承扬血肉里融。他哭了，一开始还是没有声音，渐渐地，忍不住抽噎，那种小孩子气的委屈的哭法，穿透江承扬的心脏。
他只能把牧言用力的抱紧，一遍一遍亲吻怀中一直颤抖着的身躯。
有江承扬的怀抱，有江承扬的声音，有江承扬的亲吻。自己无论正躺在哪里，好像都不再重要，他知道他只要缩进这个怀抱，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哭泣就可以了。
牧言哭了很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等江承扬的怀抱让牧言的身体回暖，等他的颤抖逐渐平静下来，牧言哭累的闭着眼睛。
江承扬吻掉他的泪痕，细细的吻他被自己伤到的眼睛，没有丝毫情：欲，只有珍惜珍贵的心情。牧言此时像个温软的小兽蜷缩在他的怀抱里，丝毫不拒绝不排斥他的亲昵，还主动的往他身体上靠拢。
他已经非常知足了。
不知时间的相拥躺着，江承扬怕牧言饿，想动手臂，被牧言死死压着，分毫不放。
“下午四点多了，要吃东西才行。我……”
“我不饿。”
江承扬没想到牧言会这么快回应自己，很惊喜。
“我们在酒店里，我没有打开窗帘，室内很暗，房间很安静。”
江承扬知道牧言从小到大都没有安全感，他还被自己伤到了眼睛，他此时必须成为牧言的眼睛。
牧言的身体暖洋洋的，也止住了颤抖，手指抓住江承扬胸前的衣物也松了很多，但没有挪开，他身体单薄，一团挤在江承扬怀中，江承扬抱过来，绰绰有余。
牧言呼吸着江承扬的体味，又把鼻息往人锁骨里埋了一分。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
刚才会那么恐惧，是以为在身边的人不是江承扬。而当他听到江承扬的声音那一刻，他的所有神经都放松下来。那是一种放下所有竖立起来的尖刺，把软肚子对对方毫无保留摊开的松懈和信任。
牧言爱江承扬，已经是本能，他信任他，依赖他，也已经是本能。没办法了。
不爱会死，牧言自己心里清楚。
“我会保护你的，阿言，给我一次机会来爱你，我会用我的命爱你的。”
江承扬吻着人发顶，濡湿着眼眶。
这么深情的话，牧言从江承扬嘴里听到，很惊讶。江承扬自己都没发觉，这些从前他一份半点情情爱爱都不能体会到的矫情情话，如今却能发自肺腑，如果牧言追问这些话有几分真心，他都想跪下用灵魂起誓，句句真心。
牧言知道江承扬从不说谎，无论他对外人说多少谎言，对自己，江承扬一向坦诚。
他根本不会怀疑他的真心。
“你对赵礼舟做了什么？”
牧言隐约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虽然没有具体的场景记忆，但当时江承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哀求声太过扎他的心，他在头脑混乱中，也记住了一些东西。
“我伤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