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仍旧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暂时退了朝,群臣却都跪在大殿不肯离去,她心情无比沉重。
“陛下!”
她刚走到自己寝殿门口,便看见崖生跪在她跟前,眼睛有些红肿。
何瑾顿了一下,神情有些疲累:“怎么了崖生。”
崖生在她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陛下可还记得,您曾说过,世上之事都是公平的,种下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国师邱子谦,罪孽滔天,陛下难道还要护着他吗?”
是啊,种什么因,便结下什么果。
若是最后死是邱子谦的果,那这座清冷的宫殿便是她种下的果。
她轻叹一声,看着崖生,双目无神:“你爷爷,是押进宫来,被国师所杀吧?”
崖生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了。
何瑾凄然一笑,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崖生,孤答应你,不会偏袒他,也不会偏袒孤自己。你去……替我请国师来吧。”
其实,今日上殿,她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说不出口。
长乐宫今日清寂得有些可怕,何瑾坐在那里,宫中冷得骇人。
“裴瑜。”良久,她叫了一声,“替孤,备酒。”
身后的裴瑜看着她,脸上有些犹疑不定:“陛下,是给国师备……什么酒?”
她抬眼,泪水盈满眼眶,开口又如此肯定:“备,鸩酒。”
裴瑜张了张嘴,本还想说什么,可察觉到她微微发颤的手,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