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佳铭得病了,肾衰竭,唯一能够痊愈的办法就是换肾,但是等不知道在哪里的肾源,时间太漫长了,闫佳铭等不到了,但是他不想死,所以他哀求顾一,哀求顾一可以帮他找到肾源,无论怎么样报答他,他都可以答应。”李想藏在兜里的双手骤然攥紧。
“我明白了。”王邈叹了口气。
“术后处理的很粗糙,引发了大规模的感染,用了一切能用的手段也只是让子凌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我还是会失去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你知道平城市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顾一偏偏找上了徐子凌么?”李想问道。
“我明白。”王邈苦涩地点点头,他明白,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是顾一想报复他,但是自己被杨云霆保护的太好了,顾一没办法找自己报仇,只能找无辜的徐子凌下手,最直白,也是最残酷的真相。
“为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好呢,你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帮助,你活的很好,可是你却让你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遭遇不测,遭遇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待遇,为什么你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像个没事人一样?”李想又问道。
“......”这个问题王邈没有办法回答,所以他只能沉默。
“就凭你可怜么,但徐子凌明明比你更可怜,生活的比你更困难,可是为什么你就有这么好的命,而他只能在这里等死。”李想紧紧抿着唇,克制着现在就暴打一顿王邈的冲动。
“抱歉。”除了道歉,王邈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说自己获得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交易,忍受着一次又一次死亡的风险才换回来了自己的一条命,但是他不能说,说了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除了苍白无力的道歉,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邈等了会,见李想不再说话后,才无声的转身离开,没有告别。
平城市,十二月二十八日,距离过春节还有两天,平城时间晚九时,徐子凌还是没有挺过术后的风险期,这个阳光,乐天的小男孩在春节前撒手人寰,他在李想的怀里安静的,带着微笑的永远沉睡了。
葬礼那天,王邈也去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其实是很复杂的,如果说闫佳铭是王邈想象中最完美的自己,那么徐子凌就是王邈背后的影子,他的存在提醒着王邈,如果自己不咬着牙前进,那么到最后自己就会变成他的那个样子。
他们两个人,对自己来说如师如友。
王邈没有去葬礼上讨人厌,他只是远远的望了望,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平城市,这座城市里埋葬了太多,太多太多对自己重要的人了,还在这儿待着,也许总有一天自己会跟他们见面,总之不能再在这里了,自己必须要离开了。
王邈旅行的起点就是春城,在这儿,他给闫佳铭买了一块墓地,如果顾一说的是实话,那么估计闫佳铭此刻已经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了,为他立一座衣冠冢,算是他作为闫佳铭曾经的好朋友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