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凝视着她,他能够感知到李柔的变化,但却不知缘由,除了占据她儿子的身体外,李柔对他而言完全就是个不相干的陌生女人。
“妈?”
陆漫倒是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阿辞,你……”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漫一脸懵懂。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哎,没事,不重要了,傻儿子,以后千万别做傻事了,他不要你就不要了,妈妈要你!。”
说着李柔又忍不住流泪,那天看着满身是血呼吸微弱的儿子,他想想都有后怕,幸好上天垂怜,没有将他儿子收了去,不然她可就一点活着的盼头都没有了。
“妈会解决所有难题,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妈就……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催着你和贺亭安订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抽泣着,感到十分内疚。
李柔这情绪大起大落的,哭得陆漫都烦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在医院住了几天,陆漫身体已经无大碍,恢复到了很健康的状态了,李柔每天都守着他,给他吃了很多补品。
终于准许出院,李柔带着陆漫回了家。
所谓的家,就是老式小区里租的两室一厅,住在七楼连电梯都没有,墙壁已经没有那么洁白,而是一种暗淡的黄,这都多少年没翻新过了?
家具也很简单,采光不好,大白天的光线都很暗,灯也不开,客厅小得就只容得下一张沙发和几张椅子,连电视都没有。
这家人怎么沦落到这地步?
他在医院的那几天睡觉总会梦到顾辞,他们住的是豪华的大房子,甚至还有钢琴室,画面中隐隐约约看到两个孩子坐在一起弹钢琴。
而顾辞的记忆中他家庭条件也不错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来,回家了,阿辞。”
随后李柔插了一把香,对着牌位道:“爸,阿辞回家了,您不比担心和挂念,保佑我们母子三人平平安安将健康康。”
三人?是了,顾辞应当还有个小他三岁的弟弟,怎么不见人?
“阿辞,你先回屋睡会儿,累了吧?”
“还好。”
这几天全靠李柔照顾,现在陆漫也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便说:“我来帮你做好了。”
不料李柔又是一怔,眼眶有些湿润了,她转过身去,“没事,你歇着好了,妈做好饭叫你。”
说着便进了厨房,陆漫环顾四周,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暗,一时之间找不到灯开关在哪儿,走进去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陆漫不自觉后退,又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砰地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疼地叫了一声,忽然一亮,灯被打开了。
陆漫这才看清了,原来摸到的是一个人头,那颗脑袋缓缓抬起来,陆漫定睛一看,入眼的是一张绝美的脸。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躺着泪花,鼻子小巧而挺,鼻尖微红,长得很是精致。
陆漫只觉得似曾相识,这位弟弟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双小鹿似的双眼怯生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