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母再没说话，再次闭上了眼：“你来此，不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
那人叹了口气：“我们连坐在一起说说话儿，都不行了吗？”
“又不是第一日如此，何须故作此态，叹天怨地的……”
那人无奈，只得说道：“那兔子的姐姐已下界去了，估摸着那兔子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如此甚好。”闻言，王母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
“不过……”
“不过什么？”
“你确定那兔子会为救琅玉自尽？”
王母冷笑一声：“多情人总不信痴心人的……”
“我只是担心。”那人无奈道，“你又何须句句都要刺我呢？”
“我何时刺你了？不过，心里有鬼罢了……”
那人一时语塞。
两人又开始沉默。那人开始随意打量起殿内的陈设，他已有千年为踏足，这里还是最初的样子。
他转过头，看向半躺在踏上脸色苍白的人，又伸出手轻抚了抚自己腕间的红线。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人却不再是从前的人了……
想当年他们情瑟和鸣，为何会变如今这幅模样？从何时，她喜欢敷粉、施朱遮住了眉心那颗娇俏的红豆？又是从何时起自己蓄须遮面甘心做一个庸君？呵！天之骄子、不如农家莫愁……
从何时起，他们开始对彼此无话可说了？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何……”那人看向王母的眼神里的深情不假，但怨怼也是真的。他想问问她，这是为什么？她好强、自己放权；她二话不说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己却也不能责怪于她。她步步逼近、自己不停让步，为什么他们却越走越远？
但，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什么？”王母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后半句于是开口寻问道。
那人笑笑：“没什么。只是……我来了你不曾迎接也就罢了，我坐了这么久，一碗茶都没有也不说。这，我都要走了，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送送我吗？”
王母愤愤睁开眼，瞧见眼前的人却一瞬间晃了神儿。
眼前的男人风流俊秀、意气风发，与他在凌霄殿上的窝囊样，判若两人！
他朝着自己笑着，一双桃花眼微眯、眼波潋滟、令人心醉……
她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眼前的人太过熟悉了……他们曾今同床共枕、耳鬓厮磨……
王母一时间神思恍惚，只见那人笑着起身，道：“我走了。”
他至门前，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接着化烟而去。
回来，我病了，难受得紧……那瞬间王母下意识想要伸手挽留，却又瞬间清醒过来。
她收回手，深吸了几口气，翻了个身继续闭眼小憩。
她一手搭在枕上，那手腕上系着的那根红线，称得肌肤越发洁白似玉。她睫毛微颤，似有水光在其间闪烁，却也看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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