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旁侧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由她发阵疯，前来传递消息的杀手首领不语，径直夺过她手里价值连城的瓷瓶，皇后衣裳混乱，扑坐在地面喘气，硬生生将欲落出的泪逼回去，怔怔道：“死了？”
韩识给她倒杯水，提醒道：“是你命人毒哑他，也是你下药送他西登极乐，怎么后悔？”
皇后撑着矮椅站起，转眼朝他脸颊甩一巴掌，沉声道：“本宫的事岂容得你插嘴。”
被掌掴的脸颊浮出红肿，韩识伸手轻揉，双眸里净是阴寒，扯过她手臂猛拉近怀中，两指捏住她下颚，见她杏花眼里蓄满泪水，一颗一颗的顺着脸颊滚落在他手臂。
韩识烦躁得厉害，本要出言讥讽的话卡在喉咙，小心翼翼她脸颊上的擦干泪水，苦涩难明道：“白哲公子现下在容瑾手中，我去救出来。”
皇后揪住他衣袖，仿佛抽空所有力气，混沌的思绪冒出点清明，点点头道：“别伤着他。”
韩识交待屋里宫女照顾好皇后，匆匆出门，整个承欢宫的人早换成他的亲信，因此他并不担心有消息能传出去。
白哲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看着满王府的人来来回回忙活，原本精雕细琢的灯笼换成清一色素白，今早他也听见丧钟连响，他让人灌昏扛进王府才一天光景，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般，皇帝说驾崩就驾崩，没办法，他也只能穿身偏大的白衣。
来得太匆匆，来不及赶制素衣，只能先拿容瑾的凑合，容瑾身量比他稍高，衣襟穿在身上有些拖地，风趁机呼啸进领口，白哲连声咳嗽，昨夜不知是没关窗还是睡得不好，今早起来竟受寒。
快到初冬的日子，难免干冷，白哲摸摸鼻尖，毫无意识的发呆，容瑾暂时在宫中料理登基大典的事物，走不开。
白哲看着不远处的荷花池，水道弯弯曲曲，直通到王府外，这一坐就是一天，折殷端着食盒放在桌前，白哲笑嘻嘻打开，大力吸口香气，拿着筷子美滋滋吃菜，啧道：“有菜无酒，实乃憾事，折殷，天气凉，你偷偷拿壶醉仙酿给我暖暖身呗。”
折殷瞧他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批在他肩侧，答道：“好，你等我。”
白哲撑着头，懒懒继续吃菜，对他挥挥手，等人完全走远，逐渐看不清身影，白哲足下轻点，借助树梢藏匿身影，转息间来到池边，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落水声音不大，没惊动谁，白哲奋力往前游，恍惚回忆起有人告诉过他荷花池里有蛇，此刻他好端端游出，什么也没遇到，白哲上岸前一刻迷迷糊糊想，骗子，什么都是骗人的。
倒在地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隔着墙他好像听见王府里出兵找他的响动，甩甩水，白哲正要飞身离开，背脊突然让人狠击，极力瞌眸也只看见身夜行衣，白哲弱弱骂道：“有种就别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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