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有何不好。
易羽书废了多少功夫才稍稍撬开他情事不通的榆木脑袋,瞧他此刻不理会自己,心里别提多难受,像有把锤子不停凿进身体,直打得鲜血流涌,把伤口扒开显眼的摆给他看,就等着他来心疼,抚摸,爱惜。易羽书知道他心软,自己就是要让他明白,让他无处可逃,只能面对这份感情。
陆沉渊回头,手抵上他胸口,温热的胸膛里是心脏在鼓动,薄唇轻启道:“你与方才的姑娘定亲了吗?”
易羽书眨眨眼,将事情脉络过遍,瞬间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这是在吃醋?引着人坐到床榻边 ,折扇丢在枕头旁,桃花眸里浸上恶趣味,无关紧要道:“确有其事,陆兄想要来喝我喜酒?”
容欢乃是淑妃唯一的女儿,淑妃膝下无子,自然想为女儿找个好归宿,自己乃将军府是独子,日后必定子承父业,如此大的兵力,谁不动心,淑妃选择他没半分稀奇。不止是淑妃,想攀将军府亲事的人能从城头排到城尾。
更可笑的是,还有些不长眼的官员,居然想为他父亲纳妾,最后被脾气暴躁的易玄把人扔出去就是了,至于自己和容欢的亲事,早年淑妃向老皇帝提起过,他当场就谢绝,容欢这个傻丫头为讨母妃欢心,总是来找他,要不是看在小时一起读过书的面子,他是决计不会放人进来。
易羽书紧盯着他的神色变化,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有些事情不采取特殊手段,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陆沉渊抬首看他,双眸放大写满不可置信,又迅速低下头,纤长的手指揪着衣角,心底原本存在的侥幸让人一剑荡得粉碎,怒气升腾而起,甚至连内力都压制不住,浓厚的悲哀在心底发芽生根,片刻间枝干铺天盖地,挤破那点可怜的自尊,好似在嘲讽自己问了句混账话。
哗啦起身,平淡道:“恭喜,我还有其他事,先行告辞。”一切都表现得和往常无异,可若是白哲在此一眼就能看出他家师兄现在很是哀伤,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怒气,快把最后的理智搅乱,拿剑的手细不可闻颤抖,他的师兄若用内力克制不住这份急躁,经脉将会震出内伤。
易羽书没从他脸上瞧出一丝悲伤,不舍,倒把自己气得够呛,咬牙道:“婚期就在这几天,陆兄何必着急,留下来热闹热闹,有何不好。”
陆沉渊走至门口,易羽书也没有要拦着的意思,由着他踏步出屋,正逢容欢等得不耐烦起身来寻人,撞上他,摔在地面,陆沉渊失去魂魄般,也没动手去扶。
易羽书慵懒的半搀着人起身,拍干净她身上的灰,笑骂道:“摔疼了没有,这么大人,还如此不小心,让你母妃知道,又要心疼。”
容欢举起手背蹭破的皮肉,娇嫩的肌肤有些红肿,泛出血丝,她娇生惯养,哪里磕着碰着都要闹好半天,此刻疼得眼泪汪汪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吗,偏生要往本公主身上撞,羽哥哥你看,都流血了,哼。”
陆沉渊抿唇不语,他没听清耳边吵吵冉冉的话语,看着两人相互依偎,就想赶快离开,好像不在眼前,那股反复折磨着他的痛苦就可以解放一样。
易羽书轻柔的吹着她伤口,命人拿药箱进来,亲自包扎好,放低嗓音道:“公主大人大量,何必计较这点小事,好生养几天,将药拿回去让贴身丫鬟每日换药,保准不会留疤。”
陆沉渊看他握着她的手,细心嘱咐,经脉中汹涌的内力来回翻腾,他从小的修习的功法,切忌焦躁,太过动气,还用内力死命压制,只会两者相迫,经脉受不住则会断损,宜纾解不宜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