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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家把楼远远卖出去的时候在家门放了三天三夜的鞭炮。楼远远的姨妈穿着红紫色的旗袍,把洗脚水朝门口一泼,喜悦得像是年轻了三十岁:“唉哊!赔钱东西!真是造孽啊!”
楼远远找到盛家的时候盛家只有盛松阳一个人,身高一米八的十七岁少年站在家门口,看见了一个瘦巴巴的小孩。
“你好……我叫楼远远……”
小孩只长到了自己的胸口,盛松阳注意到了他抬眸时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
楼远远身上的衬衫是白色的,但因为时间太久,被洗成了灰色,而他的牛仔裤和球鞋同样被洗得发白。他所有的家当都在身后那个军绿色的帆布书包上,盛松阳凭借身高优势,轻而易举的看到了书包接口处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这是一幢老式公寓,楼道是灰扑扑的水泥墙,盛松阳站在门口,只要他不发话,楼远远就永远无法踏进门里半步。
而这个面色看不出喜怒的少年还真一言不发,静静地等楼远远说话。
楼远远住在姨妈家里时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他们都很讨厌他,所以他尽量把话控制在一周十句以内。
眼下这个情形可难倒了楼远远,他会做饭洗碗打扫卫生,可让他主动开口说话比让他挨十顿打还要痛苦。
盛松阳垂眸观察着楼远远,他发现了他紧抿的双唇,怯生生的姿态和眼尾一颗泪痣。
一颗很小很可爱的泪痣。
楼远远忽然想起自己有一颗大白兔奶糖,那是上个星期客人来家里的时候送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吃,然而现下他的处境实在尴尬,只能把宝贝拿出来贿赂眼前的少年。
盛松阳等了半晌,终于等到楼远远扭扭捏捏的从口袋里挖出那颗糖,然后摊开了掌心。
“……给你……”
楼道里陷入了长长的寂静,最后少年侧出一个身位示意楼远远进来,他手心里的糖在同一时间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而楼远远也在同一时间看清了那双拿糖的手,修长有力,很漂亮的手。
作者有话说:
奇怪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