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棠都没能劝住程硕,僵持了两分钟,最后还是程母开口说道:“儿子,你爸就这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程父大声说道:“我怎么了?我是他爸,我还不能说他了?”
程硕怼道:“你是我爸,你说我行,可你还没接受糖糖,糖糖现在还不是你的儿子,你以什么身份说他?”
“我以长辈的身份不行吗?”程父再次张嘴,只是语气上弱了不少。
程硕冷笑道:“那你真是给糖糖开了眼界了,他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蛮不讲理的长辈。”
被亲儿子指责自己蛮不讲理,程父大力地拍了下沙发扶手,动怒道:“我怎么就蛮不讲理了?”
程硕语调平平:“有理不在声高,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有理,你就不会句句说话都这么大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虚张声势。”
“……我这是被气的!”程父怒目圆瞪。以往都是儿子让别人领教他的这张伶牙利嘴,如今程父也终于领教了一回,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程硕淡淡道:“我看倒是挺像心虚。”
程父抬头挺胸,理直气壮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程硕指出一点:“声音又大了。”
程父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等反应过来后,才知道他上了儿子的当了,儿子这是在给他下套。
程父还想再发火,可一对上儿子冷肃的一张脸,他就怂了。
程父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儿子站着,他坐着,儿子看他的眼神会天然的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他怂,也是应该的。
见火也发了,气也出了,儿子依然要跟文棠在一起,程父程母能想到的辙都用尽了,就差以死相逼了,可他们没打算走这一步棋,就算到时候他们逼的儿子跟文棠分开了,儿子以后也会记恨他们一辈子,这不是他们的初衷,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如果能说通儿子,自是更好。
如果不能……
程硕给老头子台阶下,拎着最贵的那瓶酒走上前,放在程父面前的茶几上,声音放柔道:“爸,这是糖糖买给你的。”
程父看也没看,拿到手就想砸,程硕忙说:“七千多块钱一瓶!”
闻言,程父举着酒盒子的手晃了下,眼睛下意识地瞄了眼酒的牌子,看清后,像抱了个烫手山芋,砸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程硕是故意把酒摆在程父面前的,他知道他爸爱喝酒,也爱收藏酒,曾经有人送了一瓶两千多块钱的酒给他爸,他爸爱不释手地隔三差五拿出来瞅瞅,也不喝。
这七千多块钱一瓶的酒他爸舍得砸才怪。
进退两难之下,程父给程母使眼色,程母领会,伸手说道:“给我,也不怕惊到楼下。”
“我就砸怎么了?”程父嘴上这么说,手却抱得紧紧的。
程母啧了声,板着个脸,“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几秒后,程父乖乖把酒递上,动作很小心,生怕程母没拿稳给掉地上了。
两人的一唱一和,程硕都看在眼里,面上还装作一副很庆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