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知道他的答案了。
别说，二十多年了，没听见过能这么轻易掀起他心头一层又一层波澜的话。
他轻轻靠在沈枞没受伤的肩膀上，低声说：“那我要你。”
“要我什么？”
“谈恋爱。”
沈枞轻轻笑了出来，抬手摸了摸南北的脸，指尖描摹他的下巴，徘徊，最后勾勒他的薄唇，缓声道：“那我赚了！”
南北也笑了。
沈枞虽然受伤，但倒也能下床，这回轮到南北心疼小男朋友，不肯让他起身。
出了房间特地让厨房的阿姨做点儿病人能吃的菜。
孔嘉路过听到，十分不解道：“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能吃带酱油，油腻的东西，老爷子也忌口这些，不用单独做一份。”
“我偏要！”南北犯少爷脾气。
孔嘉打小受着敲打，没过过精致的少爷生活，拧着眉走了。
等午饭间看到南北拿着饭菜进房的身影，头一遭感到自己有那么点儿可怜。
施朗也瞧了一眼，感慨道：“现在小孩儿感情可真好！”
孔嘉小声道：“咱们学校的同学也一样这么好，不过和他们又不一样。”
施朗没问哪里不一样，夹了块剔刺的鱼肉给老爷子：“来，您吃鱼。前些日子钓的，太多了，今天还没吃完。”
“那你放生几条。要不在我这儿弄个大鱼缸养着也成！”老人家拿着筷子夹起点鱼肉往嘴里送，吃完又道，“房里那个小孩儿有几岁了？”
“这我倒没问，要不一会儿我去给您问问。”
“不用。”老人家莞尔一笑，“我自己去打听吧。这些年轻的小孩儿倒肯和我这个老头子说话。”
“要我喂你吗？”南北把饭菜放在小桌子上。
沈枞歪头看他半晌：“你吃了吗？”
见南北摇摇头，他继续道：“那算了，本来是想你喂的，不过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喂我。”
于是南北就和自己的小男朋友一起吃饭。旁边的兔子温顺地垂着耳朵卧在床上——躺在他的小男朋友身边。
南北觉得自己不应该吃一只兔子的醋，但他还是出声道：“你喜欢这只兔子吗？”
沈枞回答了正确答案：“我喜欢你。”
南北满意了，决定放过兔子。
不过多时，吃完饭，孔嘉又看着南北端出饭菜的身影，感慨道：“我上回受的伤比这严重都没人这么伺候我。”
南北听到了，没敢胡言乱语“那是因为你没有男朋友”，怕被施朗叔和爷爷听去，受一顿传统教育。
默不作声地把碗筷放进厨房，正想回沈枞房间的时候，爷爷把他叫住：“小北过来。”
施朗拍了拍孔嘉的肩：“走吧，咱们去把那几条鱼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