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不确定的，你就是不信我是南北！”南北脸颊微鼓，像是生气。
南里又笑：“那我相信你是好了。”
“别挖我的墓了！”
南里定定盯着那双眼，清澈又明亮，点点光影，万般天真，他突然感觉眼眶微微发烫，轻轻攥紧手，鬼使神差：“好啊。”
南北高兴起来：“那……也放我走？”
南里眼眶又凉下去了，轻笑一声：“原来是个小骗子，还是想逃走，骗我才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
南北说：“我没骗你。”
南里闭口不言语，偏眸扫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南北看着那副熟悉的侧颜，轻轻说：“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你总是很忙的，小时候不陪我，是因为……万女士吗？”
南里微微皱着眉：“不是她，那个……是意外。”
南北简直想翻白眼：“两次意外还真难得！”
“在怪我了？”南里深深叹了口气，“二十多年的事了，你要是想让我一一道来还是有点费工夫的，这些事太荒唐，我不太想讲。”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南北垂下眼眸，“你要是娶个像万女士一样的妈妈给我，我会很高兴的。”
南里不言语。
南北于是继续道：“然后我会有两个弟弟，我可能也不会死，一家人和乐融融，是不是很美好？”
南里低首浅笑：“一家里有三个儿子，都是我的直系亲生子，一家人不可能和乐融融，只会勾心斗角。你看看南初，那么大的野心，如果他真的进南家的门，小北只会死得更快。我只想保证，南家的以后都会是南北的。”
南北注意到他的措辞，正了神色：“我可以不要那些东西。”
南里转头看他：“我知道你不要，可就算你不要，别人也会抢得你一无所有，这个家，从好几辈前就是争争抢抢，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那我这样的人，是注定不能活着待在南家了。”南北吐吐舌头，“也挺好的，我还是很喜欢现在的妈妈的。”
“万娩？你喜欢啊！”南里像想到了什么，笑容扩大，“那我娶她吧，让她真成为你妈妈。”
南北站起来，顺手拎了个抱枕甩过去：“你不娶她，她也是我妈！人家已经不爱你了，不许你再去打扰我妈妈！”
南里小声应允：“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她。”
南北迷惑，当即怒从中来：“臭渣男！我以为余子亦风流债够多了，没想到你比他还渣，你再也不是我伟大的爸爸了，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南里不怒反笑：“你再这样说，楼下车库里的那些车，我就送人了。”
“不许送！那是我的！！”
南北跑回房间了。
南里敛下眸子，他大概确定了。
和自己的儿子相处二十多年，即便外形发生变化，他倒也还没有迟钝到真的认不出来的地步。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南北的墓挖出来，他也只是想看看南北听到挖墓的表现。
但南北表现得有点淡定，没有大喊大叫，不是那么任性和难缠，他有点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