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方泽言套了一身火红色的劲装,嘴角僵硬地拎着长枪往宫里头走:太子殿下素来是先到他那儿去的。
他今日先上段太师那儿去给段太师献个殷勤?
方泽言“咳”了两声,提起长枪便朝东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天尚早,不到授课的点,楚煜又是个惯会赖床的,方泽言便直接往书房那头走,待到了门口,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脸上扯出一个无比激动的笑,在门外喊了一声“段太师?”
里头没有反应,方泽言眉一皱,正疑惑怎么回事,就听背后有一名宫女道“太傅可是来找太师的?”
方泽言闻言立马回头道“嗯,是。”
那名宫女道“今儿段太师一进宫,就打听着路往太傅那院子里头去啦!”
方泽言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然后方泽言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那宫女冲他意有所指地笑道“因为今日我一个姐妹儿在宫门外头卖锦帕时,段太师买的就是她绣的那对鸳鸯。”
方泽言绷不住了,道了声“嗯”连忙扭头就回,一路头皮发麻,几欲作呕:别是送给自己的吧!?别吧!
倘若真是送给自己的,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拒绝掉?
大隐以梨花为国花,此时正是梨花开得最璀璨之季,方泽言是个喜欢梨花的,所以他那院子里头种满了梨花。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有风拂过树枝的声音。
那方水池边偶有游弋的锦鲤穿梭,激起的水花晃动了伏在桌边睡得正香的白衣的倒影。
方泽言皱了皱,走了过去,心道怎么还在他这睡上了?于是便蹲下身去想把段玉漓给叫起来。
方泽言刚准备拍醒段玉漓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段玉漓许是睡得不舒服,翻了翻身,正对上了自己的脸。
那张瓷白的面容近在咫尺,离得太近了,方泽言甚至能看到段玉漓浓密的羽睫在微微颤动,那张脸很精致,线条柔和得毫无攻击性,看起来温温润润的。
方泽言皱了皱眉:段玉漓身段秀小,又清瘦,这身白衣衬得他愈发羸弱,风吹就倒似的。
那只细瘦的手里握着一张鸳鸯锦帕,睡得熟了却仍旧攥得很紧。
一朵梨花落下,落在了段玉漓脸上,方泽言刚要去拂去那朵落花,就见段玉漓难耐地皱了皱眉,许是被那朵花撩得有些痒,陡然睁开了眼。
这一刚睁眼段玉漓就见着了方泽言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反应极快:这方太傅是不是在想着自己跑来找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立即凑向方泽言脸上挂笑“啊!方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