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爹爹瞧着愁眉不展,神色凝重、阿娘却满眼带笑,心情似乎很舒畅?
说起来冯夫人也纳闷着呢,她丈夫在晏宁家里时分明一副有说有笑闲谈甚欢的模样,怎一回来就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
“怎的了?没与他谈妥秘方之事?”
“正是。”冯掌柜本就奔着这件事去的,结果铩羽而归,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冯夫人问及前因后果,听他说完,想了想道:“他嫌你给的价钱低,那你就再多给些呗,多给十几二十两银子,有甚打紧的?”
嗬——
冯掌柜与冯慧慧听见她这话,都不由得诧异地看向她。十几二十两银子,即便对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冯夫人虽不是斤斤计较爱钱如命之人,但也不是出手如此阔绰,这么大笔银子说给就给的人啊。
面对两人狐疑探究的目光,冯夫人掩嘴嗔笑,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猜,我与雯娘闲聊之时打探得了甚么消息?”
冯掌柜:“不知,夫人不妨说来听听?”
冯夫人:“晏小公子年仅十八,还未婚娶,听雯娘说,他还没有心仪的女子哩。”
“…………”冯慧慧一听就懂她娘话里的意思了,小脸一红,娇羞地喊了一声“阿娘”,低下头别过脸去。
冯掌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他是去谈生意的,他夫人是去物色女婿的,难怪在饭桌上朝晏宁问东问西,原来打的这主意。
“慧慧才刚满十五,你急个甚么。”
“你说我急甚么?”冯夫人瞪他一眼,“她都满十五了,还小呢?我瞧那晏小公子为人厚道,性格又讨喜,模样还长得如此俊俏,而且年纪轻轻就能挣钱住那么大的宅子,比你当初可强了不止千百倍。你说慧慧要是跟了他,他能让慧慧受苦受累不成?”
冯掌柜无奈道:“……八字儿都没一撇的事,你莫要瞎搅和,再说万一人家不钟情于慧慧呢?”
冯夫人“嗤”了一声,“咱家闺女不说国色天香但也称得上花容月貌,哪个男子见了不爱?放眼整个陎州城,还有哪家闺女比得上慧慧?”
“阿娘。”慧慧红着脸问道:“晏公子真有您说的那般好看么?您不是在诓我罢?”
“我诓你做甚。”冯夫人笑盈盈道:“你若不信,明日我带你去他家瞧瞧?”
慧慧咬着唇犹豫几秒,羞答答点头,“好呀。”
冯夫人登时眉开眼笑,仿佛她看好的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扭头催促她丈夫:“他开价多少你给他不就成了,反正也亏不了你。他和慧慧的事儿要是真成了,那他挣的这些钱还不都是用来养家糊口孝敬咱俩的么?!”
“成成成。”冯掌柜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道:“都听夫人的,我再给他加二十两银子。”
“呵呵,你就放一百个心罢,我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这晏小公子啊,再过个几年必定能飞黄腾达,成为人中龙凤的………”
当然,被寄予厚望的晏宁浑然不知此时自己已经被冯夫人盯上了。
他洗完澡回屋,随手扯了块布坐在床边擦头发。床上的小猪崽子正呼呼大睡,兴奋一天了这会儿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喵~”阿肥窝在床头一角,摆摆尾巴,望他一眼,“我觉得八十两银子也不错了,你为什么不把菜谱卖给他?”
“哼,八十两这么便宜,我才不卖呢。”晏宁咕哝道,“这种一锤子买卖都不给我赚点,谁卖他啊……不是我说,喵大爷你目光太短浅了……”
“那你不怕他不买了?”阿肥问。
“不买就不买呗,他不买我就卖给别人。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法子挣钱,咱不蒸馒头争口气,反正我不吃这亏……”
“有骨气。”阿肥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距离主线任务结束还有三个月零十八天,你看着办。”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好心”提醒我!”晏宁没好气道。
头发擦干,熄灯,上.床睡觉。
明天依然是要努力挣钱的一天。
第二早天亮,晏宁早早起来送魏承去上学。其实学堂离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而已,魏承也认得路,雯娘觉着让他自己去就行了,压根没必要送,但晏宁却坚持要送。
他小的时候爸妈不在身边,只有爷爷陪他一起生活。有时放学下大雨,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回家,只有他一个人羡慕地看着,然后孤零零的回家。个中滋味酸楚苦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不想让魏承和他一样成为没人在意没人呵护的野孩子。
到了学堂,魏承高高兴兴地牵着张年走进院里,朝晏宁挥了挥手。
张年小朋友乖得不行,也学着他和晏宁挥手。
晏宁笑了笑,这俩小崽子,怎么看都可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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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食馆歇业,吴文兄弟俩又在帮人干活没回来,晏宁今日也不打算回云涧溪了,想着先去市集逛逛,陪雯娘买几匹布,再买些萝卜白菜的种子回来。
前院花圃那块空地已经整理干净,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正好可以用来种几垄白菜和萝卜屯着过冬的时候吃。
他回到家,刚要坐下来喝口茶,就听见雯娘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面带喜色。
“阿宁,阿宁,你快随我到鸭舍里瞧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昨天晏宁还问了一嘴小鸭崽啥时候能孵出来,好家伙,今天一早全孵出来了!
刚刚破壳的鸭崽们绒毛未干,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它们匍匐在鸭舍里的草屑上,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虚弱的“唧唧”声。
晏宁心花怒放,看着这群鸭崽就好像看到财富密码,仿佛这群鸭崽不是鸭崽,而是一堆金山银山。
“阿姐,你先去煮一锅沸水,再煮一锅碎米粥,拌点剁碎的野菜放进去,煮稠一些;阿平哥呢,你用石磨磨一些糙米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