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渊闻言蓦的一松手，小心地摸着顾言的脸问道：“哪里疼？”
“……胸、胸口疼。”顾言愣愣地看着陆景渊温柔地哄着自己，看着对方熟悉又陌生的神色，不知道怎么的忍不住鼻子一酸，两只眼眶湿漉漉的，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
刚刚被季扬踢了两脚，其实和以往的欺负相比也不是很痛，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先生，就像是他无数次想象中的幻觉一样，就、就觉得被季扬踢过的地方好痛了……
就好像他说出来了，陆先生就会关心他一样，那样的话，他想再疼一点儿……
陆景渊闻言心里一痛，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顾言临死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人窝在他的怀里，告诉他胸口疼，告诉他不喜欢他了，然后就毫不留恋地把他给丢下了……
陆景渊一晃神，几乎压制不住内心深处暴戾的气息，见顾言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脑海中少年时和临死时候的顾言在这一瞬间好像重合了，陆景渊颤抖着右手狠狠地抓着顾言的手臂，几乎把人的骨头给捏碎，克制不住地对着顾言吼道：“不准哭！”
顾言：“……”
陆景渊：“……”
“……”陆景渊刚喊出口就清醒了，张了张口刚想解释，就见原本还只是憋着眼泪打转的言言被自己这么一吓，泪珠子憋了憋，陡然间掉下来，然后，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哭包就在今天诞生了……
顾言一开始还真被陆景渊吼住了，他喜欢陆先生，怕陆先生不高兴，难过的时候都悄悄地憋着……
可是现在他都不喜欢陆先生了！他以后都不喜欢陆先生了！刚刚差点儿又被自己的妄想给骗了，他要争气一点儿，他不想再憋着了，他疼，他难受，他就哭！
“呜——”顾言越想越委屈，金豆豆啪嗒啪嗒掉，却还是固执地瞪大着眼睛看着陆景渊，仿佛对方怎么欺负了他似的，嘴里还发出小兽似的呜咽：“呜呜——”
“……”陆景渊麻爪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从来没见过言言哭，都不知道小时候的言言这么能哭，还是被自己给吓哭的，从来没有经验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