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楼的心口有个大窟窿!
胸膛中一小块皮肉正从白映楼的心口鬼使神差般的被剥离。
迟珏大惊失色:“白映楼,你不要命了吗?”
白映楼眼中又流转出浓烈的温情,手掌轻轻的在晏尘的脸庞滑过,神色悲切,语气焦灼,晏尘这才听到了白映楼口中不停呼唤的是他的名姓。
阿尘,尘...
不是鬼差,不是晏尘,是一句句近乎暧昧的爱称,三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这么亲昵的喊过晏尘,此刻阿尘是独属于白映楼的。
晏尘有一种错觉,他这个鬼就是独属于白映楼的。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白映楼的血气,梓容被扼住了命门似的瘫倒在地,迟珏蹲地将梓容捞在怀中。
梓容见状突然笑了:“我只当你们这些天上的神仙各个薄情,没想到倒有个重情义的。”
晏尘现下觉得舒缓了些,起身双手按在了白映楼的伤处,震惊之余又满含担忧之色。
白映楼浑身上下竟然在不住地颤抖!
晏尘双手下意识后缩,怎料白映楼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按在了白映楼的胸口。
他妈的,白映楼疯了?
感受到白映楼胸膛的灼热,晏尘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了白映楼血红的眼眶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晏尘整个身躯卡顿了般,直到梓容的狞笑声入耳,晏尘才抽离双手,又偏头躲避白映楼灼灼目光,随即指尖捻着王美丽传来的那道符咒轻轻一丢,符咒显现在梓容的眼前。
为了能让梓容看个明白,晏尘将小鬼近千年来的投胎记录都翻了出来。
梓容眼中原本的轻蔑瞬间消散,双眸遁入深渊般,那是一种无法挣脱不可探底的绝望,梓容的眸光定在地上的养魂瓶,又望了望骨山上的小幽魂,声音颤抖:“这...这不是真的,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迟珏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孩子,凶咒,没错,凶咒,这凶咒罕见,这孩子...”
晏尘的魂力逐渐恢复,不知怎的,照理来讲白映楼的血气对晏尘也有影响才对,可随着附着血气的空气入体,晏尘竟然通体舒畅起来。
“怎么不是?生死簿的记档我都翻出来了,你也看到了,三千年来你残害的一直是自己的孩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彼时骨山顶端那个几近透明的小幽魂一跃而下,好似撒娇般伸出脑袋轻轻蹭着迟珏的赤裸的脚心。
晏尘眼尖,看到了小幽魂眉心上的一个凶字。
梓容突然出声:“不,我没有残害我的孩子,这个才是我的孩子,三千年前我明明亲眼看到孩子死在了迟珏的手里,我剜去内丹才堪堪留下了我苦命孩儿的一缕残魂。三千年来我处心积虑想以这道残魂为引复活我的孩子,怎料这孩子天天哭喊着要找他的父亲,我怎能不恨?他为什么要找你?为什么要找你这个罪魁祸首?”
小幽魂爬上了迟珏的肩背,小脑袋在迟珏的脸庞轻蹭,口中的一句句父亲清晰可闻。
“父亲父亲父亲。”
彼时,养魂瓶传来一声声清脆的敲打声,小鬼满身欣喜的看着梓容:“娘亲娘亲娘亲。”
晏尘彻底糊涂了,当即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跟养魂瓶中这个小鬼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