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偏过头,表情堪称十分温柔,但一双无辜的下垂眼却把景晔望得无路可退:
“我有啊。”
言罢,不等景晔听明白自己的答案,林蝉关掉水龙头,擦干碗碟一一放回收纳架,用纸巾裹住自己淋水过多有点发皱的手指,转身出了厨房。
擦肩而过时,景晔清晰听见林蝉短促的呼吸。
像一个轻蔑的冷笑。
“我当时很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去把刀架护住,免得他突然拿菜刀……”
景晔躺在床上,呜呜咽咽地给蒋子轶发语音:“他怎么这么吓人啊!”
作为遭受林蝉冷暴力的难兄难弟,蒋子轶对景晔的心情表示了感同身受,可他却并不能完全明白升级版高中生林蝉的威力。
蒋子轶想当然地说:“给他搞点吃的喝的赔罪嘛,亲兄弟哪有隔夜仇?”
“……我们不是亲兄弟。”景晔惆怅地说,“而且他讨厌我。”
蒋子轶:“他直接这么说的?那好像是有点严重了,我都没被他讨厌过呢。你再想想,真没做过什么下跪都无法让他原谅你的事吗?”
景晔心虚,发送了一串省略号。
蒋子轶异想天开地问:“没抢过女朋友,难道你把他本人渣了?”
景晔想隔着网线把他的乌鸦嘴缝上,但他如今已经无法像当初那样,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半晌只憋出一个字:“滚!”
也就对着不知情的蒋子轶,他才可以无能狂怒了。
毕竟“答应”的人是他,亲了林蝉的人是他,对林蝉动手动脚逗人好玩的是他,连最后上火车不发消息的也是他——
换位思考后,景晔绝望地得出结论:我的确是个渣男。
蒋子轶这个狗头军师毫不知情,还在指手画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认真回忆一下,整整三年,他难道没有任何反常举动吗?”
受到启发,景晔一翻身,盘腿坐在床上清算他和林蝉的点点滴滴。
北漂最开始,想起放了对方鸽子,他的确有点不敢联系林蝉。直到中秋节,景晔才心惊胆战地给林蝉发送了一张北京的模糊的月亮,道节日快乐。
林蝉回复:哥哥节日快乐[愉快]
于是景晔一颗心放下大半,以为对方不太在意,从此逢年过节,都会给林蝉发祝福,生日都卡点,遇到什么好笑好玩的经历,他也第一时间和林蝉分享……如此持续到进组拍戏,联系稍微少了,可也没漏下重要的日子。
聊天记录时间越近,景晔皱着眉,越发觉得哪里不对——他没关心过林蝉在哪,读什么学校,潜意识地觉得两人已经越来越远。
他手指一顿,停在半个月前的一次对话。
流泪特猫头:好想吃火锅啊,你也很久没回重庆了吗[大哭]
林蝉:[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