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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2 / 2)

季北川憋红了脸,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都在看好戏一般,他的骄傲让他根本没法开口。

小张老师等了一会,见季北川就是不愿意道歉,叹了一口气说:“季北川,你先回去吧。”

季北川咬了咬唇,回去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张老师和黄老师不同,她是一个实践派,回到办公室后就找上了班主任。

黄老师听完后说:“季北川的事情,我也很头痛。”

小张老师说:“我觉得这个孩子的问题很大,不能联系一下他的家长好好聊一聊吗?”

班主任喝了口枸杞茶说:“上次的事情,其实我就联系他的家长了,可是他们家留在学校的电话居然是家庭保姆的,我一问才知道,他爸爸常年在国外工作,家里孩子其实是保姆在照顾。”

小张老师愣住了。

黄老师安慰她说:“不过今天我会再试着联系一下,你放心。”

小张老师这才叹了口气:“现在的有钱人,真的是想不明白了,赚钱赚钱,连孩子都不顾了。”

黄老师抿了抿唇,也是很忧心,他们班级的孩子,家庭各有各的难处,这次家长会算是个机会,一定要好好聊聊才行。

……

傍晚

季北川坐着司机的车回家,打开家门,就察觉到今天家里气息的不同寻常。

保姆站在客厅,毕恭毕敬,在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穿着笔挺工整的西装,宽肩窄腰,即使年近四十却丝毫不显老,而是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他的脸色清冷,听到声音看过来,神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季远生说:“回来了。”

季北川一改跋扈的神情,谨小慎微地走近:“父亲。”

“嗯。”

季远生看着手里的文件,似乎是顺口才问他:“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季北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保姆,发现保姆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就知道糟了,头几乎要埋起来,他甚至不敢和男人的眼睛对视:“对不起父亲,我没有做好。”

季远生撩起眼皮看他,站在前面的孩子畏畏缩缩之像让他不悦地眯起眼,心里也有些叹息,有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想,这孩子的长相没有继承到自己的妻子方幼亭半点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性格跟自己也不像。

懦弱,无能,平庸。

倒也不是他真的就不想好好教导,跟这个孩子不亲近,可说不上来,对这个孩子,他心底生不出来舐犊之情。

罢了,到底姓季,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季远生合上文件,沉声:“吃饭吧。”

季北川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汗,他轻声道:“是,父亲。”

“这次回来,我会待的久一些。”季远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这周的家长会,我会出席。”季北川微讶地抬头看他,但是对上了季远生沉凝的黑眸,诡异的,有一瞬间,他居然觉得这双眼睛,这样的视线自己在哪里见过,但是再回神的时候又想不起来。

最后,季北川只能赶紧低声:“好。”

另一边

败落的老旧民房区,难得的,一向爱好打麻将的高灿早早的就在家中等着了,就连瘸着腿的沈大山都在餐桌等着。

沈成用钥匙打开门,入门看到两个人,没做声。

高灿一改往日,热情地迎接过来:“小成,回来了啊?”

沈成躲开她的手:“有事。”

高灿的手扑空了,她也不生气,肿大的脸上挂着笑容:“小成饿了吗,妈妈今天特地做了你爱吃的菜,快过来洗手吃饭吧。”

沈成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他在饭店帮工久了,只瞬息就能闻出来哪些是外卖打包的,哪些是自己做的,多可笑,他该庆幸高灿还愿意敷衍他吗。

沈大山瘸着腿,脸上的胡子冒出,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沈成:“小成,过来吃饭吧。”

沈成没去:“我吃过了。”

高灿和沈大山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女人开口:“今天打牌的时候,我听说你们学校举办家长会了,妈妈和爸爸会去的。”

沈成顿住脚步。

高灿怕他不让,连忙说:“不干别的,真的,就是去出席。”

就连沈大山也说:“是的,就跟往年一样,出席听老师讲而已,小成,爸爸妈妈不会给你丢脸的。”

“不需要。”

沈成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丢下一句话:“谁都不许去。”

高灿笑容一僵,看着关上的门破口大骂:“我是你妈我怎么不能去了,你以为你自己多高贵啊,你再高贵你也姓沈,是这个瘸子的儿子,你个小杂种,你……”

“嘎吱”

门被打开了,沈成站在门扉处看着他,房间没有开灯,他站在黑暗里望着她,黝黑的眸子深沉如墨,清冷的面上带着无尽的寒意,明明一言未发,却让高灿讪讪的闭嘴了,说到底,她还是怕沈成的,或者说,随着沈成长大,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她不敢造次。

翌日

家长会当天,整个班级的学生都在听老师的吩咐,开始打扫班级的卫生,开始给即将到来的父母写信,准备好各种自己准备的小礼物,而现在,已经有不少家长入场了,很多学生还没走,有的也出校门去接家长了。

唯一让简时午意外的是,季北川今天没来找自己麻烦,反而蔫蔫的。

猴子凑过来说:“我听说,他爸爸要来,就是那个季远生。”

“季远生?”

简时午还真的听过这个名字,大名鼎鼎的万生集团啊,信息龙头企业,业务包括手机,电视,各类家电,还有互联网产品,听说总公司在美国,这位老总常年不见人影,前世季北川也在初中毕业后就出国,全家移民了。

猴子小声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季北川不高兴吗?”

简时午问:“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季远生对这个儿子不喜。”猴子压低声音:“你一会就知道了。”

简时午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他们走在小路上去接父母,季北川也站在校门口接父亲,他站在花坛边等待,还没等来季远生的车,倒是迎面遇到了一个裹着纱巾的妇女,女人穿着宽大的衣衫看不出身材,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有些可怕,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有些坡脚的男人。

高灿慢慢地逼近,目光灼热地看着他。

季北川皱了皱眉,退后半步:“你谁啊?”

高灿眸光闪烁,似乎有些慌,但依旧伫立在原地不肯离开,死死地盯着季北川,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般,旁边跛脚的沈大山也是有些情绪激动地望着季北川,他们不肯走,分外的引人注目。

再后面,沈成从学校里走出来,顿住脚停在不远处。

季北川回头看到沈成,再看看眼前的两人,懂了,他嗤笑一声,故意道:“沈成,这是你爸妈吗?”

沈成站在原地,抬眸看向了高灿和沈大山。

高灿莫名的心虚,微缩了一下,但依旧是有些贪婪的多看了季北川几眼,恋恋不舍不肯走。

季北川看到沈成父母这副模样,莫名的有些优越,毕竟沈成再优秀如何,家世终究比不上自己,想着他又高兴了,又对沈成满是讽刺说:“你爸妈是不是眼神不好啊,认错儿子了?”

他的本意是让沈成难堪,但是没料到的是,他的话音落,在场人的脸色各异。

季北川正得意,后面传来一道声音:“那可说不定啊。”

16、我喜欢的类型

众人回头看过去。

学校的门口,甄美丽挽着丈夫的手站在花坛边,笑语盈盈地看过来,坦然地接受众人的打量。

季北川认出了人,唤道:“甄姨,简叔叔。”

甄美丽看向他:“北川,都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季北川有些尴尬地笑笑。

甄美丽意味深长地看向丈夫:“那个时候他多乖啊,对吧老公。”

这简直是在拐弯抹角地说现在不乖,季北川有些尴尬,换做别人他还敢甩脸子,但是简家也不算是小门小户,而且跟父亲和已故的母亲交情匪浅,他不敢擅作主张。

简父点点头,询问季北川:“怎么站在这里,远生今天会过来吗?”

季北川赶紧道:“父亲说今天过来。”

他的话音落,别人还没做反应呢,高灿倒是先慌了,她没想到那个人会来,浑身颤了颤有些慌张的左右看了看,丢下瘸腿的丈夫直直朝沈成走:“小成啊,我们回去吧。”

沈成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甄美丽注意到了,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拉长尾音:“哎呀,您就是沈成的母亲吧,这家长会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要走?”

高灿动作僵住,回头:“你是?”

甄美丽勾唇,伸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简时午的母亲,甄美丽,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却很想认识你。”

高灿心里急,担心沈成和季远生撞见,胡乱伸手握了握:“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她的反应很怪异,也非常地惹人生疑。

沈成的眼睛眯了眯,还未开口呢,旁边的季北川就接了个电话,那头跟他聊了一会才挂的,接完电话后他松了一口气,对简父说:“叔叔,我爸爸的秘书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有个会议还没结束,要晚点才过来,让我不用在门口等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各异。

因为他的这话,刚刚还叫嚣着,急着走的高灿忽然就不急了,她一改之前的急切,又开始厚脸起来:“家长会开始了吗,进去吧?”

大庭广众之下,她笃定沈成不会拒绝自己,不然以后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唾沫星都能淹死她,沈成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承受非议不是更能压死他。

思及此,高灿又得意了。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跑了出来:“哇,你不热吗?”

高灿笑容凝固在嘴边。

简时午站在沈成的身侧,小胖的体态圆润,站在沈成的面前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避风港,他用半护着的姿态看着高灿,扬起小胖脸:“我妈妈说,天热了还裹得那么严实会长痱子的,如果不长的话,那只有两种人。”

高灿嘴角抽了抽:“什么人?”

简时午笑嘻嘻:“抢劫犯和偷小孩的人贩子。”

莫名的,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高灿的痛点,她的脸扭曲了一瞬,市井小民的泼辣就上来了:“你说什么啊你,没教养的孩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简时午就被沈成拉到了后面,明明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沈成在听到她要骂简时午的时候有了反应,少年站在她面前,冷漠疏离的仿佛陌生人,他护着身后的小胖子,撩起眼皮看高灿,目光充满了警告。

后面的沈大山坡着脚走来,懦弱的男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别吵别吵,误会,都是误会啊,小朋友你好,我们不是什么抢劫犯,是沈成的父母。”

简时午撇撇嘴。

旁边的猴子站在沈成的另一边,笑嘻嘻:“对不起啊叔叔,你可别怪,主要是平时也没见过你们嘛,学校刚开学的时候让家长接送一个月,班级里所有的家长每天都来就是没见你们,下大雨的时候别人都来接孩子也没见到你们,交各种杂物费的时候依旧见不到,害,你说说,这就误会了。”

高灿的脸青一片白一片。

偏偏后面的甄美丽不但不管教孩子,还凑过来说:“沈成妈妈,我听说你家沈成年级第一,你们平时怎么教孩子的,这么优秀,教教我呗?”

高灿觉得很尴尬,她根本没有在沈成身上花什么功夫,这会不觉得是在被夸,反而觉得是在被讽刺一般。

沈大山强颜欢笑:“都是靠孩子自觉。”

甄美丽“啧”了一声,感慨道:“真羡慕,我们家小胖就费心多了,沈成这孩子要是我们家的就好了,我肯定巴不得天天来接,多有面啊。”

简时午嘴角抽了抽:“妈……”他很紧张,怕沈成不高兴。

小心翼翼地瞥沈成一眼,看到少年如玉的侧脸,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带着落幕的寂寞,他没说话,但是莫名的,却让简时午觉得有点难过。

甄美丽上前一步叮嘱:“小时,家长会要开始了,你们在外面找家店自己做会作业,我们就进去了。”

简时午回神:“喔,好。”

的确,接下来就是老师和家长们的谈心时间,他们跟去也没什么用。

高灿询问:“你们学生不来吗?”

猴子在旁边笑眯眯的说:“今年家长会我们不进去,阿姨你连这都不知道啊?”

高灿又尴尬了一点,沈成根本就没有告诉自己,难道是故意让自己丢脸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跟这些人都没见过,但是就觉得似乎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这种感觉令她无比的难受。

她想走,但是沈大山却拽了拽她的胳膊说:“来都来了,进去吧。”

高灿撇撇嘴,有点不乐意,但也知道轻重,今天要是走了,还不知道怎么被戳脊梁骨呢,给这个小杂种开家长会她根本没兴趣,不过听老师说说季北川的情况倒是可以的。

思及此

高灿微笑着对沈成说:“那小成你也回家吧,我们进去了。”

沈成看也不看她,自己抬脚走了,甚至连个回话都没有给与高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像是狠狠地打高灿的脸一般。

高灿看着他的背影脸扭曲了一瞬,对四周围观的人笑了笑,诋毁道:“对不起啊,孩子没教好,让你们看笑话了。”

甄美丽摆摆手:“快别这么说。”

高灿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就听到甄美丽笑眯眯地看着她:“子不教父之过嘛,不怪孩子。”

“……”

外面的街上,游荡的只有简时午和猴子。

两个人都在回味今天遇到的事情,这会天色有些晚了,他们肚子也有点饿,所以在小吃街晃悠。

猴子说:“沈成他妈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简时午咬着嘴里的糖葫芦:“她有做过什么能见人的事吗?”

猴子一愣,笑得前仰后翻。

他刚要说什么,忽然一愣,扯了扯简时午的袖子:“哎哎哎,你看,那不是沈成吗?”

简时午看过去,透过玻璃橱窗,真的就看到那家餐厅里有沈成的身影,他站在收银台前,前面大排长龙,很多女孩子。

猴子“啧”了一声:“我怀疑她们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简时午透过橱窗看着里面的少年,不可否认,沈成的容貌真的是出类拔萃,清冷高洁,有少年的英气也有令少女心动的清秀干净,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会被麻痹,以为这是朵无害的花。

这种场面,其实简时午见多了。

这会的沈成算是人畜无害了,他记得,前世进入高中后,沈成就变了,他开始慢慢变成了所有人嘴里的坏孩子,他出入的场所不再是这种餐厅饭馆,而是酒吧夜店,他身边的朋友不再是学生,而是社会上让人看了就不敢靠近的人,可他越是变的坏,学校里面的女孩子越是趋之若鹜。

猴子拉着简时午:“我们也去买蛋糕吧!”

简时午:“哎……你凑什么热闹啊?”

在猴子的连拖带拽下,简时午被拉进了餐厅,这里排着队伍,女生们有的拿手机偷拍,有的春心萌动不时偷看,离的近了还能听到她们聊什么:

“他刚刚好像看我了。”

“明明是看我的好吗?”

“他好帅啊,我好想去要□□”

“别想了,要联系方式的都被拒绝了。”

简时午在后面听的津津有味。

队伍在慢慢缩短,最后到了前面,他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哪知沈成看见他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就像是看待一般的客人一般,他说:“点什么。”

简时午看了一眼后面的大牌子,上面有介绍的饮品和糕点,他呐呐道:“要个柠檬奇异茶。”

其实有点饿,但是要减肥,不能吃高热量的。

沈成在机器上面点餐,就在简时午埋头等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传来声音:“不饿?”

简时午有些惊讶地抬头,面前的少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他问的一般。

简时午试探回答:“减肥。”

沈成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现在不吃,等晚上不消化的时候忍不住了再吃?”

“……”

有点道理。

简时午呐呐:“那你看着帮我点一些吧。”

沈成继续手里的工作,倒是后面的小姑娘们看到简时午和沈成说话了,有些好奇地打量简时午,发现是个小胖子没什么威胁后又都放心了。

没一会,沈成将餐盘端过来,简时午和猴子取了餐就到后面的桌子上坐。

猴子说:“正好没事,写作业吧。”

简时午点点头,他们俩最近是勤奋了不少,本来猴子是对学习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在简时午的带动下,他渐渐也收心,想要多学习了。

两个人最先做的题目依旧是数学题。

猴子说:“不会的能不能去前面找沈成?”

简时午偷偷瞧了前面一眼,轻咳一声:“要不你去试试?”

“……还是算了,不敢。”

猴子虽然大部分的时间比较蠢笨,但是他识人很清,沈成就是再俊他也不敢主动招惹,这人藏得深,一般人最好不好轻易地触碰。

正坐着,猴子接了个电话,他听了一会,扭头对简时午说:“我家老爹来了,在前面,我要先走了。”

简时午还没接到甄美丽电话,他说:“你去吧,我再写会。”

猴子:“好。”

他走了,这里就简时午一个人了。

简时午写了两题,抬起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刚准备继续低头写作业,注意力一下子被不远处的一桌吸引了,那是坐在拐角的一桌,旁边还有些绿植遮掩,有个女孩子坐在哪里,正在偷偷将餐厅的装饰品往包里塞。

偷东西?

可是今天是沈成值班,如果东西丢了,是不是会算在沈成的头上。

女孩子站起身要走,正好路过简时午这边,她的裙摆从身旁掠过,简时午迟疑片刻,开口:“请等一下。”

女孩子顿住脚步。

简时午指了指她的包:“餐厅的盘子和装饰品是不让带走的。”

女孩子脸色一变,她瞪了一眼简时午:“你胡说什么?”

简时午说:“我看见了。”

“莫名其妙。”女孩子转身就要走,却被简时午拉住:“你把东西留下啊。”

“……你!”

女孩子看着半路蹦出来的程咬金,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冷笑,从包里拿出来东西放到桌子上:“是这些吧?”

简时午点点头。

他松手准备回去继续写作业,谁知道刚转身,女孩子就忽然一个大动作撞了桌子,将饮料撞倒尖叫一声:“啊!”

简时午愣怔的回头。

餐厅的其他人都听到动静看过来,女孩子捂住嘴:“你干嘛泼我?”

简时午瞪大了眼睛:“什么?”

女孩子高呼:“大家评评理,刚刚我路过这,他忽然把饮料弄倒洒我。”

这样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简时午正愣着,就看到沈成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穿着餐饮店的制服,身姿挺拔,眉目英俊,此刻站在桌子前,先是看了一眼被打湿的作业,再是抬眼看向了简时午,无声的询问。

简时午赶紧说:“我没有撞她!”

虽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是简时午心里是紧张的,在这个年头,这种小店一般都没有监控,如果没人作证,就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女孩子却是眼眶红红,开始抽泣:“我为什么要来冤枉你啊。”

“……”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沈成沉默半响,扭过脸对女孩子说:“他欺负你?”

女孩子委屈地点点头。

沈成说:“刚刚吗?”

“对啊,拉拉扯扯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确定吗?”沈成瞥桌子一眼,淡声:“你的意思是,他要从后面的桌子拿来餐具和装饰品的同时非礼你?”

言下之意就是,这东西不是你拿过来的吗。

女孩子没想到沈成居然注意到这些,她脸一阵青一阵白,发觉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气的咬咬牙,转身就走了。

沈成收回目光,简时午冲他无辜地笑了笑。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沈成的兼职时间结束,他将围裙拿下来,看了一眼脏了的试卷说:“东西拿上,拿我的去复印。”

简时午赶紧:“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餐厅出来,外面的小吃街灯火通明,简时午背著书包,愤恨地说:“那个女的自己偷拿东西还冤枉我,幸亏你机智。”

沈成瞥他一眼:“是你笨。”

“……哼。”

想起那个女孩子冤枉自己简时午就很呕。

他对沈成抱怨:“我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她也太自信了,我就算是喜欢也不会喜欢她啊,我喜欢的类型可是…”

话说到一半哽住了。

就在简时午想换个话题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沈成却扭过头看他:“是什么”

17、不是亲生的

小吃街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路边的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灯火阑珊,简时午猝不及防被询问了问题,一张小胖脸充满了震惊和哽咽。

沈成安静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

简时午挠挠头,迟疑道:“我,我也不知道。”

沈成挑了挑眉。

“其实吧…”简时午慢悠悠地走着,这段时间他慢慢没有那么害怕沈成了:“喜欢也没用,以我现在这样,没人会看上我,喜欢但是得不到,不也挺丢脸的。”

沈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简时午一哽,有些恼:“课代表有喜欢的人吗?”

沈成行走在人群中,蓝白相间的校服干净青春,霓虹的灯落在他的身上,却不显俗气,他于/在人声鼎沸的街道行走,侧脸是如往常一般的冷峻,对这个问题不作回答。

简时午问了后也觉得没意思。

想了想,他试探地询问:“那,课代表你有喜欢但是得不到的人吗?”

沈成留给他背影:“没有。”

简时午感慨:“也对。”

本以为沈成不会聊,但是没想到沈成放慢了步伐,看他一眼:“也不会有。”

男孩比简时午高很多,纵使年少的他一无所有,但沈成就是沈成,挫折和磨难并没有让他身上的傲气折损半分,那双黑眸里隐隐已经有了后来的自信和野心。

沈成说:“我喜欢的人,一定会得到。”

简时午对上那双眸子,一瞬间心脏闷住,他笨笨地应着:“这,这样啊。”

说不上来什么,倒也没有嫉妒什么的,就是有些怅然若失,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是站在上面的,只要努力,无论什么都可以得到。

同样的事情,有些人穷极一生也只是一场空,他追在沈成后面一辈子,也没能换来一个善果。

感情的事情,哪有对与错。

有的时候,简时午甚至会想,他到底是在害怕沈成,还是害怕会重蹈覆辙的自己,一个必输无疑的赌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再站上去,至少他不敢。

沈成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到了。”

简时午抬头看向复印店,他小步走进去,接过沈成的试卷交给老板,耐心地站在门口等结果。

老板娘在吃麻辣烫,热辣酸爽,味道勾起人的食欲,简时午一开始还能忍,再后来肚子都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他忘性大,悲春怀秋什么的很快就忘了。

“那个……”

简时午瞥沈成一眼:“你饿了吗?”

沈成靠着门扉:“怎么”

“我的意思是,你打工忙那么久都不饿吗?”简时午试探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沈成下结论:“你饿了。”

“……”

那么直接。

简时午肚子饿得难受,大方承认:“嗯!”

沈成:“在店里我给你点了蛋糕。”

简时午:“那都被猴子吃了。”

小胖站在沈成的面前,肉嘟嘟的小脸仰着,他的眼里映着明亮的灯光,仿佛闪亮的小星星一般,带着点不自觉的耍赖和撒娇意味:“我钱买蛋糕都没有,你借我点,我明天还给你行不行?”

面对这样的请求,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然而沈成不是一般人。

沈成面无表情:“不是要减肥?”

“……”

简时午吸了吸鼻子,陷入天人交战,最后还是麻辣烫赢了,他说:“就吃一点不会胖的。”

其实是强词夺理,他做好了被沈成讽刺的准备了。

老板把试卷拿过来:“复印好了,五毛。”

简时午这才想起来自己没钱了,他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成,想开口但是又怕被拒绝。

老板迟疑地拿着卷子看向两个人。

沈成过来接过卷子,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钱包付钱,简时午偷偷瞥了一眼,发现钱包的款式很老旧了,里面的钱很零碎但是被整理的很整齐,看的出来主人平时是个很节俭,有条理的人。

简时午接过卷子,乖巧:“谢谢。”

沈成说:“走吧。”

简时午把卷子收起来,跟在沈成的后面:“去哪?”

“吃饭。”

沈成的步子迈得不大,很快在一家麻辣烫店门口停下来,里面的生意很红火,来来往往不少人,食物的香气勾的人饥肠辘辘。

简时午又惊又喜:“我们在这吃吗?”

沈成站在店门口:“饭厅饭店自己去,不吃可以走。”

他其实只是想提醒,也是想告诉简时午,自己和小少爷的骄纵生活不同,或许他和猴子两个人吃惯了餐厅,也买惯了精致的糕点下午茶,但是他不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而自己也不会惯着他。

他等着简时午转身就走,或者强人所难再耍赖,毕竟这都是简时午擅长的把戏。

然而,小胖的脸上却是惊喜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麻辣烫,哎呀我都要馋死了。”

沈成抬起眼看他。

简时午忘形地拉过沈成的手:“我刚刚就想吃了,太香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别没位置了。”

路边的小麻辣烫店,简易的餐桌,二三人聚一桌,饭碗里面的食材或贵或普通,聚在一起就成了一碗美味的大餐,在这里没有了高低之分,只余下温热。

服务生询问:“两份要香菜吗?”

简时午在用纸巾擦桌子,顺口道:“一份要一份不要。”

沈成不吃香菜,这是多年来简时午养成的习惯,出去吃饭都点两份不一样的,他说顺嘴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桌对面的沈成却猛地抬眼看他。

简时午没反应过来,疑惑眨眨眼:“怎么了?”

沈成收回目光,没回答。

等两份热好的麻辣烫端上来,简时午接过来,小胖脸上一本满足:“好香!”

桌子上放着调料,辣椒罐,醋罐…等,简时午知道沈成不吃辣,于是自然的把醋罐推给沈成,自己兴冲冲地加辣椒。

沈成抬眼看被推向自己的醋罐:“你不吃醋?”

简时午在拌麻辣烫,顺口:“你先加啊。”

说着说着,他终于察觉出自己的不对了,手里筷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小胖脸上的笑容凝固,唇抿了抿,有些紧张。

简时午心虚的找补漏:“我,我猜你应该吃醋吧。”

沈成凝视他片刻,目光落在简时午的身上仿佛上刑,看的简时午直紧张,就连快到嘴边美味的麻辣烫也不香了。

半响

沈成收回目光:“吃饭吧。”

简时午松了口气:“好!”

沈成看着眼前的小胖,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和简时午一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对简时午避而远之,倒是有不少的时候会看到这小孩跟在自己的身后偷偷打量,或许对别的不认真,但对自己倒是十分上心的。简时午咬了口肉丸,想起试卷的事情:“好可惜,我那张试卷都写了一半了。”

沈成说:“别难过。”

简时午有些惊讶,没想到沈成居然会安慰自己,这也太令人意外了,难道他对自己……

下一秒,就听见沈成接着说:“反正也没做对几道题。”

“……”

无情

另一边

季家大宅,一楼客厅

季北川回来的时候,家里亮着灯,保姆们在餐桌前面张罗,见到他回来都恭敬地喊:“少爷。”

季北川看了一眼楼上,无声的询问。

这群保姆里有一个资历深的女人名为李嫂,季家的太太沈幼亭难产逝去后,孩子年幼,是她一手将季北川拉扯长大的,感情深厚。

李嫂过来接过季北川的书包,轻声道:“先生心情不太好,在书房。”

季北川点点头。

李嫂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叹息:“一会啊,我让厨子煮碗面,你端上去,尽尽孝心。”

季北川想起季远生就害怕,他慌张地摇头:“李妈妈,我不敢,你送去吧。”

李嫂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是季远生和沈幼亭的结婚纪念日,人都死了十几年了,每一个特殊的日子就像是被刻在骨子里一样让季远生难以忘怀,这些年李嫂都看在眼里。

“那是你的父亲,你怕什么?”

季北川迟疑片刻,他说:“我先去房间洗漱一下,一会再下楼。”

李嫂这才点头同意。

季北川跑上楼,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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