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侯琰不死心道:“若你听不到……”
“我能听到。”怀疏寒皱眉头,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我不会睡着。”
季侯琰敏感听出他的怒意,只能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但还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若困了……”
“你到底睡不睡?”
“睡。”季侯琰应的利落。
屋内一瞬寂静,寂静了半会,季侯琰又先道:“疏寒,我真不会碰你。”
怀疏寒就靠在床边,他听到季侯琰的话,黑暗中朝他望去。
季侯琰未得到回应,忽然便惊慌起来,伸手去拉他。
怀疏寒无法,把手伸过去任由他握在手心。
十指相处,温热自对方手心传过来。怀疏寒忽然便眷恋起了这种温度。
“疏寒,我想握着你的手想了很久。”季侯琰毫无睡意,他生怕睡着怀疏寒再消失,或者说他惧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怀疏寒便消失了。
“自你带走盛昀,我找了你许久,我不希望你再守着别人。你可知,我寻到你时有多高兴,我都觉得我重新活过来了。”
怀疏寒微微垂眸,他一直听着,半晌道:“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记挂着。 ”
“不……”季侯琰惊慌道:“疏寒,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将你放在心上。”
“我并非要补偿,也不是想为季家偿还你。可知我第一眼看到你画像,我便觉得春暖花开,今生有幸,我能感觉到我心浴盐浴盐跳,血液流动……”
季侯琰语无伦次,他挠着脑袋,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说。
怀疏寒看他着急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季侯琰抓心挠肝的不知该如何说话,不知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他可怜。
人鬼殊途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季侯琰这份情意他如何做出回应?想想靠近他的那些人,哪一个最终有好下场的?
怀疏寒自认自己没什么好,便道:“我是鬼,靠近我的人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何况我没什么好,我什么都不会,我还惹人厌,我也不会与谁亲近,我……”
怀疏寒想着自己哪里都不好,他或许就是太不好,当年孟昱卿才会选择公主。
季侯琰握紧他的手:“我也不好,那我们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怀疏寒哭笑不得,不知被季侯琰安慰到还是被季侯琰这化逗笑了。他想应一声“好”,转念一想岂不是就答应了季侯琰,便干脆不做声了。
次日
一人一鬼被“哐”一声吵醒。
怀疏寒有些迷糊,堪堪清醒几分怀里就钻进来一个人,他低头望去,是丫头。
很显然丫头给季侯琰送水进来,看到他时受了惊吓摔了水盆。
怀疏寒想要揉揉丫头的脑袋,她就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直接拎走丢到一边。
季侯琰脸色不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丫头委委屈屈打着手语要解释,季侯琰忽然虚弱扶着床:“咳咳,我好像刚才用了力,伤口又裂开了。”
丫头:“……”
怀疏寒:“……”
他不得不去查看季侯琰的伤势,又与丫头道:“你还是去给王爷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季侯琰:“呃……不用。”
二人双双望着他。
季侯琰意识到声音有点大,下一瞬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叫着:“我心口疼。”
“还是找大夫……”
“不必,我可能是饿了。”
虽然不知道饿了和胸口疼有什么关系,但是丫头还是下去将早膳端上来。
季侯琰由怀疏寒扶着到桌前,俨然一个不能事理的病人。
他干脆就腆着脸装到底了,怀疏寒好像就吃这一套。
丫头将粥端过来,季侯琰端不稳,啪一声摔地上。
丫头:“!!?”
怀疏寒:“???”
季侯琰一脸无辜:“我好像伤的手都端不稳碗。”
丫头打手语:但是王爷刚才丢奴婢出去挺有力的。
季侯琰使眼刀:闭嘴,本王追人呢。
“疏寒,我可能需要你喂一下。”季侯琰小心翼翼看着他,又可怜兮兮的:“你若不想也无碍,我大不了饿一顿,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