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双手轻颤着覆在阮宛的手腕上,温和的神力缓缓渗入进伤口,慢慢止住了血,也让伤口黏合住,不再裂开流血,只是却无法抹去那两道狰狞碍眼的伤痕。
两道伤痕静静地贴在阮宛的手腕皮肤上,也成了两把插在另两个人心上的尖刀,并且可以想见,就算随着时间流逝,伤痕变浅,在心上的尖刀都不会消失了,它们会永远存在。
……
阮宛在容越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前些日子的身体内耗太过严重,划在右手腕的第一刀又下了死手,伤口深可见骨,动脉血管破裂,即使救治及时,流的血量也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
他知道容越肯定被吓到了,但从浴池中被抱出来之后,身体就似乎失去了知觉,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慢慢沉入冰冷的黑暗中。
等到他的意识终于在混沌中漂浮了很久,感受到眼皮的重量后,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容越站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臂,在给他注射着什么东西,看针管里的液体颜色,应该是营养液一类的东西。
阮宛眼睫跟着煽动了几下,唇边立刻沾了点清水过来,另一个人正在给他喂水。
不用刻意去感知,他都能知道这两个人的心情有多差劲,脸色就跟死过一次一样,多了股暗沉沉的郁气,饶是阮宛跟容越都相处过几个世界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们好受一点。
似乎不管说什么都非常无力。
“哥哥……”他声音很小,没什么力气。开口的瞬间,眼眶里便开始有了热意,脸色越苍白,就衬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愈发柔软晶亮。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针营养剂打完,容越一言不发地拔出针头,眉心微微抖动,竭力地忍耐着,眼神触及到阮宛的眼泪时,又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把针管放回床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地注视着床上气息微弱的人。
“阮宛,你行啊,自杀是吧?割腕是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他妈怎么不干脆带着我一起走!?”
他几乎是和着咽喉里的铁锈味儿吼出的最后一句话,眼眶红得吓人,手背青筋暴起,握着一把阮宛熟悉的短刀举在他面前。
“知道吗?我放光了浴池里的那些血,你的血,我看着它们流走,然后在池底看到了这个,这把你用来自杀的刀!你好狠啊阮宛,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看着容越狠狠地瞪着眼,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此刻滚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但容越还是一眨不眨,只死死地?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盯着他。
他又悲戚地看向另一个人,对方手掌虚握在他受伤的手腕儿上,眼底浓烈又绝望的情感仿佛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到了他的身上,让那条伤疤愈发滚烫,烫进他的心底。
阮宛抽噎着呢喃:“对不起……可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那些伤害你的想法,我不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