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柔:“惠妃娘娘在舒溲宫,不如我去瞧瞧?”
刘娥:“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要暗地里查探,不能被她的人发现了,而且你最近定要格外小心,哀家看刚才她已起杀意。”
沈月柔默默打了个好,便先退出了红包群。
其实托梦的事是她胡诌的,昨夜老佛爷给她讲了地府的阴差发现大燕朝皇宫里有个魂魄,只说自己是惠妃,被人害死。
她便觉得这事可就蹊跷了。
公里人人皆知,惠妃身子弱,入宫三年从不出舒溲宫,前一两年还有些妃嫔去舒溲宫看看她,可最近这一年,除了上次听说她让宫婢去曦月殿请皇上,却连人都没见到就被踹了出来,便从未有过任何消息。
按理说惠妃病死了,宫中是不该秘而不宣的,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人知晓此事。
除非有人不想别人知道惠妃死了。
沈月柔瞬间就想到了庄贵妃。在这后宫之中可以一手遮天除了她便再也无她了,若真如此,那惠妃之死恐怕也就不是生病这般简单了。
说不定,生病避不见人,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沈月柔这样想着,便没有回珑月阁,而是拐了个弯,向云梧宫后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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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行色匆匆的从湘瑾宮出来,并没有去舒溲宫,而是往相反方向的慈安宫去。
连枝正在庭院里剪树枝,看见相思,便停下手里的事,走了过去。
相思原本还没什么,一看到连枝便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连枝左右四下看看,将她带进了自己住的偏殿里。
“怎么了?”
连枝倒了杯暖茶递给相思。
哪知对方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脖颈,把刚才在湘瑾宮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还将脖子露出来给连枝看。
连枝不动声色的将相思从自己身上拉开,安置在椅凳上道:“贵妃娘娘脾气不好,你受委屈了,哥哥给你装点点心,吃点甜的就不觉得难受了。我们都是当下人的,本就命贱的很,你又何必太在意呢?再说,娘娘也不是真的要杀了你。”
他拍拍相思的手臂,温柔的安慰。
“连枝哥哥,你去娘娘哪里讨了我吧,我不报仇了,那些事情我都忘了,过去这么多年了,仇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也查不到,我现在就想好好活着,你讨了我,我就好好跟着你过日子。”
相思身子一软,又攀了上来。
连枝眉心皱了皱,将她再次推开:“相思,不如我求求太后,放你出宫吧,我这里还有一些攒的物事,你带出宫去做个小买卖,寻个男人嫁了,好吗?”
相思怔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她才咬着下唇问道:“连枝哥哥,你是爱上了沈贵人吗?”
连枝手中正提着水壶,一听这话,壶从手指上滑落下来,“啪”的声碎了一地渣滓。
他低下头,慌乱的掩饰,伸着手去收拾残渣,稳了稳才缓缓的道:“相思,你我一同长大,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成妹妹疼爱,从前我不懂感情,便以为自己愿意对你好就是有情谊,所以犯浑般的说了很多要讨了你这种话,是我不对,但你出宫嫁给正常的男人,过正常的生活比跟着我这个阉人不好吗?”
相思红着眼眶,冲出门外:“我只嫁你!”
连枝看看地上的碎渣,又看看跑出去的背影,终是放心不下追了出去。
舒溲宫在云梧宫西侧,常年人迹罕至,殿外斑驳的墙壁上朱漆已经开始脱落,从廊上悬下的爬墙虎,在微风里哗哗作响,就连那几棵种在墙边的紫竹,都显得了无生趣,似乎随时会挂掉。
宫外有一片竹林,沈月柔听见有声音传来,便拉着重樱躲进了竹林里。
不一会便见到由远及近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是相思和连枝。
这是沈月柔第一次见连枝与相思在一起,她眉头浮上一层薄薄的疑云,连枝一向照顾自己,几次都暗暗帮助自己,他竟然与相思与庄贵妃是一起的?
原本一前一后的二人,隔着距离。但是走到舒溲宫门口,相思突然靠近,搀住连枝的手臂,柔弱的道:“连枝哥哥,我挺害怕的,能靠你近一点吗?”
连枝无奈的笑笑,只好道:“好。”
沈月柔心里一沉,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红珠。
红珠是连枝帮她挑的宫婢,现在还在珑月阁里照顾翠果呢,如果连枝是庄贵妃的人,那……红珠也就是。
所以她是养虎为患了?
心里一阵难以言清的感受。
沈月柔凑到重樱耳边,轻声道:“你一会先回珑月阁照顾翠果,我忽然心慌,这里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重樱一愣道:“主子奴婢陪着您吧,翠果那里有红珠在照顾,红珠……”
还没说完,沈月柔便将手掌紧紧握在她的手腕上,道:“我不放心别人,你去。”
重樱盯着沈月柔那双眸子许久,从那里面看到了不安和担心,她只好点点头,望了一眼已经走进舒溲宫的二人,对着沈月柔道:
“那主子务必万分小心!”
“我若酉时还未回去,你就去曦月殿找皇上。”
重樱点点头,从竹林另一边悄悄溜走。
沈月柔缓了口气,见重樱离开,才从竹林走了出来,悄悄贴着殿墙向里面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