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哪里?难不成这床还有什么藏人的机关不成?
沈月柔这样想了想,又挨着摸了摸床围,床围是红木雕着花,有飞鸟、虫鱼,转了一圈,她也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有些疲惫,沈月柔拍了拍床上垫褥,她坐在床边,视线又绕着纱幔转了一圈,除了在一角上吊着个香囊,这纱幔并无任何装饰。
沈月柔又摸了摸两个玉枕,金丝为面上等软玉镶框,虽然华贵却也并无特殊……
沈月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冲着那个香囊看了看。
香囊是绛紫色的,绣着两个缀着长长的穗子,寻常香囊要么是挂在帐内四角,要么是挂在主人枕头一侧的帐角上,从未见过悬挂于内角的。
沈月柔从床榻上爬了过去,轻轻拉动那个香囊,并无异常。
她心里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于是目光又转向他处,可不到片刻功夫,床榻一角忽然轰隆一声塌陷进去,沈月柔反应快,慌着往外蹭了蹭,才没有跌落下去。
沈月柔望着床角那长长的密道,松了口气,果然猜得没错,人就在这床榻之下。
她招呼随行的小内监艽子随她一同下到密道里。
这密道从上面看时是幽暗狭长的,但真的下来,便发现,也只有三四个台阶,便是一间十分低矮的密室。
密室只能弯腰进入,这里面弥散着一股淡淡腐臭气味。
在密室一角,有人影蜷缩成一团,躺在那里。沈月柔拎着手中宫灯照了照,这个女人脸上带了个金属的面具,看不清样貌,身形枯瘦,形似骷髅,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腹部,恐怕真以为是个死人了。
“她还活着,你把她背出去吧。”
一开始沈月柔还很好奇,人为何还能活着,毕竟是个密室,当艽子将人扶起来后,她才看见地上有个土坑,坑里放着一些吃食和水,想来应是当时人还清醒时带进来的。
沈月柔先从密道出来,看清无人后再让艽子爬了出来。
二人便趁着天黑,默了出去。
回到珑月阁,沈月柔让艽子将人放在侧殿里,嘱咐重樱先给这人喂了些水和清粥,幸好,人还能吃进去东西,只是尚未清醒。
“主子,要不先请个太医来看看?”
沈月柔想了想,此刻她并能确定这人就一定是惠妃娘娘,所有的一切都要等人醒来时才能真相大白,在这之前,还是不宜请太医来诊治的。
“我记得上次你提过,有个相识的医女在太医院?”
“是的,之前翠果的伤便是她给看的。”
沈月柔:“人可靠吗?”
重樱点点头。
沈月柔:“请她来,不必说太多,只说珑月阁里的女婢病了。”
重樱应了一声便急匆匆走了出去,过了半柱香后,便领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进来。
“奴婢影琉,拜见沈贵人。”
沈月柔挥挥衣袖,道:“烦劳你帮这宫婢诊治一下。”
女子点头,挽起衣袖走到床榻前探着对方的脉搏诊了许久后,又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在此人的手腕、脚腕、胸口等处施针。
“沈贵人。”
“如何?可能救?”
“能救,奴婢尽力一试。”
沈月柔坐在椅凳上,神色疲惫,这一天确实将她折腾的不轻,她甚至觉得小腹有隐隐的坠痛感。
“奴婢瞧着贵人神色不好,是否需要奴婢为贵人诊治一番?”
原本医女是太医院等级最低的医者,多是为宫中女婢看病的,根本够不上能给贵人诊病的边,但是她看沈月柔脸色实在不好,医者仁心,便想着看看是不是急症,若是普通之症,自己也可诊治,再来这个时刻,太医院只有值班的太医在,也多半是年轻的实习太医,真说起医术,倒也不一定比她好到哪里去。
沈月柔“嗯”了一声,便将手腕担了下来,影琉跪下手指搭上去,忽地脸色一变磕头道:“贵人这是喜脉啊。”
沈月柔微弱的扯了扯嘴角,做了“嘘”的动作,道:“上次张太医已经诊治出来有孕,皇上已经知晓。你便看看,我这今日是否是活动太多,脉象不稳?”
影琉擦擦额间的汗水,继续搭上手腕,良久后道:“贵人无事,神色疲倦大约是身子沉,走路过多,有些累着,歇息歇息就好,脉象平稳一切都好。”
沈月柔这才松了口气,又看看床榻上的人,问道:“她呢?是饿的?”
影琉深深叹口气道:“非也,此人是被人抽了骨,有内伤。”
沈月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抽骨?为何要抽骨?抽的什么骨?”
影琉向床榻看了看道:“刚才奴婢施针时发现,此人抽的是肋骨……还有……”
“还有什么?”
“奴婢诊病,便将此人的面具摘下,然后发现她的鼻骨,也不见了。”
沈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