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干什么呢?还是算了。”
她拂了拂自己细碎的额发,道:“钦天监择的成婚日在明年季春,是个万花烂漫的时候,想来到底不会 太差。”
“晃眼竟又要十一月了。当真是,白驹过隙啊。”
她笑着慨叹一声,白少华听着她叹那声“白驹过隙”,想起当初在安海时,无忧无虑剥着荔枝吃的小姑 娘。
果然是,白驹过隙吗。
他临走前,倏忽听见赵淳儿压低声音:“近年朝中礼部尚书势力日渐膨胀,赵泓不敢赌他的野心,为牵 制也监督,需要一颗棋子安入翟家......”
白少华猛然回头,不敢置信:“你......”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皇兄是真为我好的,但在我好之余,也或许......谁知道呢。反正
女大当嫁,就算今天不嫁给翟公子,明天也会有张公子李公子,何况圣上金口玉言一一也罢,不说了。我已 好过世上许多人了,还贪求什么呢?”
一个人的权越大,责就越重。公主的宿命大概素来就是,江山哪里不稳,就嫁去哪里。
43少华,莫哭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便有物是人非之感。
白少华倚在窗下的炕上,红木雕花窗凝了薄薄一层露,窗外的天已凉凉地暗下了来。
他发了许久的愣,置于膝上的鹊尾炉已经冷了。
他擎起那小炉银质的细长柄,晃晃悠悠地搁到几上,合眼唤一声:“霜照点灯。”
梳着丫髻的小姑娘踮脚揭起雁足灯上的罩,晃晃悠悠地点燃了烛。
她粉雕玉琢地站在灯下,细幼的鸦发柔软地垂在肩上,纤弱地披着缀兔毛的浅粉披肩,圆圆的眼眸垂下 来,安静地映着一豆暖橘灯火。
“珠玑阁?”
霜照轻轻地说一声是。
“陈清川遣你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阁主只让霜照来照料你,没有其他吩咐了。”诗磨的剔透玲珑,酒灌的痴呆懵懂,小姑娘说话时别有 一种咬文皭字的灵气,“但是霜照自己有话要说。”
她抬起头,看着白少华。
“我初次见您是在顺愿坊,不知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后来我知道了你的许多事,因为珠玑阁的情报交 接我在其中。”
她说话间朱唇贝齿微微显露,像细幼的珍珠沉在胭脂里。
“阁主拿心交付与你了,我不愿你一无所知只将他心血全当驴肝肺去。”
“珠玑阁本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般的存在,抽身于世间纠葛之外。阁下分有十二部,以天干为序,琴棋书 画刀枪剑戟,辈出贤臣名将富商巨贾,虽只以情报通达在江湖声名鹊起,却也自成一隅安于天下。”
“可阁主......他为你倾尽所有、散尽家财,阁中动荡分崩离析__你一概不知!”
“我来,也确是有要务在身,但那是许久前的任务了。”霜照从披风下伸出手来,腕上垂着一条珠玑细 链,手里攥着一枚琉璃印玺,交付到白少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