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他和他的五年
时间倒流一个小时。
苏曼双眼红红地等裴岚钰醒来，然后在他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候，低垂眼睫。
裴岚钰不知是不是没有清醒，他看到苏曼的第一眼，便条件反射性的放柔和了眼神，然后嘴角扬起，给了对方一个漂亮的笑容。
但是腹部的疼痛，立刻将他拉回了现实。
裴岚钰苍白的脸上笑容凝固住，然后伸出手，勾了勾苏曼的小指头。
苏曼静默地欣赏着他的变脸。
他不开口，裴岚钰自然也不敢开口。
一分钟的时间，在此时显得相当漫长，就像是被无限拉伸了一样。
裴岚钰想，还好，还好苏曼没有真的连见都不想见他。
然而苏曼却让他意外太多。
他那只有些凉的手被苏曼握住，然后裴岚钰听到他轻声说：“我爱你。”
裴岚钰迷惑了，他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下提起来的心脏，反而觉得是上断头台之前的最后一顿大餐。
见到他如此反应，苏曼叹了口气，说：“你赢了。本来我以为我会生气、伤心、愤怒、悲痛、绝望……但是当我看到你躺在这里的时候，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等你醒来之后，告诉你我爱你。”
“你选的时机很对，在继续在记忆之中挣扎翻滚和与你相守之间，你强迫我进行了选择。而我的答案是，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付出一切。”
苏曼凝眸看着他，目光一片澄澈。
“我还是黎曼的时候，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应当是快四年而不是三年吧？那大半年的记忆里，虽然很痛苦，但也让我看懂了很多事情。”
比如，裴岚钰宁死也不放开他的手。
还有许多许多他忘却的曾经。
“我要回兰家了。”苏曼把手指放在裴岚钰唇间，阻住他想说的话，道：“兰家有最好的药剂师和调养师，你的身子被穿了个洞，就算没伤着脏器我也不放心。我和那边联系过了，很多东西咱们这边没有，我想回去看看。你一直在受伤，我要好好调养你的身子了……而且兰提那边，南林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说着，他俯下身，唇轻轻触着裴岚钰的唇，轻声说：“这个时候，其实我更应该陪在你身边。所以说如果你同意我离开一段时间，就吻我，如果你更希望我陪在你身边，就告诉我。”
“当然，我有无数个理由要离开，而留下的唯一理由，就是你需要我，不想让我走。”
裴岚钰眨了眨眼睛，轻轻抬起了下巴，轻而易举地吻上了苏曼的唇。
一吻过后，苏曼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苏曼清澈的眼眸深深注视着他，仿佛已经注视了千年万年。
裴岚钰拉过苏曼的手，缓慢地在手心上写了一个不字，又写了一个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