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对他好呢?
“就算你现在不喝,也总会有人强迫你喝了的,来,”我微微蹲身,以半蹲的姿态平视他,再接再厉地将水递到他眼前,“喝了吧。”我说。
这回谢冬荣没有推辞,他凝眉夺过我手中的水杯,展开手掌,刚才的药几乎都被他的力气全部碾碎了,没有糖衣包裹的药物会很苦,但是他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将它们全部扔进了嘴里,就着水一口吞下,全程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苦吗?”我忍不住问。
谢冬荣只抬眸盯我一眼,那表情,仿佛我问了一个天大的蠢问题。
或许这药不苦吧,于是我便自顾自地给我自己解答了。
约摸等他缓过劲来,我又想起博士先前所言的“随身物品”,其实在他睡着的时候我就把我的一个纽扣用绳子穿成了一条项链,打算到时候塞给他,但看现在这情况,似乎我再说一句谢冬荣就会再次炸毛,于是我十分明智地选则了缄默。
“我还能不能睡你这啊?”我瞥了谢冬荣一眼,试探着问,心中却估摸如今这家伙肯定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出去!”
“那我睡哪儿啊?”
“我管你?”
见他如此铁石心肠,我便也不抱希望了,反正客厅的沙发还是能睡的。
“对了,”忽然想起一件事的我又退了回去,谢冬荣再次睁开了原本已然闭上的眼睛,其中的蕴含着的杀气,我敢说,要是他腿能用,他就已经一脚将我踹到窗子外面去了,“你还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吧,你有需要就叫我,我的电话是……”
“滚!”
我滚了,我蜷缩在沙发内,很想要一个床单给我暖暖身子,其实原本公主家是有我专门的房间的,但那间房几乎在纳明另一端,距离谢冬荣实在太远,我怕他晚上出状况,所以想尽量在近点的地方守着。
第二天,谢冬荣将我赶出房门的消息果不其然传入了公主耳中。
像公主这样的人,自是不会骂他的,但她能念叨,从清早起床到早饭完毕,我敢说,我已经听过不下五十次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树树呢?”了。
迎着谢冬荣不甚友善的眼神,我知道,大概率因此,他更加讨厌我了。
“那个,”趁着公主在,将一早准备好的纽扣项链攥在手里,我走到谢冬荣面前,“这个给你。”
谢冬荣面色不善地接过,我几乎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这是什么?”近乎咬牙切齿地,他问。
“我的纽扣,为了防止出现上次的情况,博士让你携带一些我的随身小物件……”说到一半,我说不下去了,看谢冬荣那表情,估计是被我恶心得不轻,我估摸着很快他就会出言不逊了,但在那之前——
“对,博士说过,冬荣,收着。”起码在表面上,公主的话谢冬荣还是比较听的,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之后会不会偷偷扔掉。
“我帮他戴上吧。”几近恶趣味地,我拿回了谢冬荣手中,我制作的那颗简易项链,半蹲着,微微靠近他,我为他结绳,好像只有这样的时刻,我才能得到离他更近的许可。
“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了?”
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这样说。
回家之前,公主专程追出来,告诉我们,三天后司机会载着谢冬荣到我家楼下,载着我俩一起去报名。
真好奇谢冬荣知道这一消息时的表情,向公主道着别,我忍不住向门内望去。
“冬荣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呢。”身旁,许久未曾说话,也无甚存在感的老妈突如其来道。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有眼力见。
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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