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长得很年轻,眉眼中有一种秀丽的美,说实话,到了她这个年龄,能像她这样保持年轻的女人,除了公主外我找不出另外一个,以往在公主家的时候,就时常会有拜访公主家的单身男人试图追求她,其中不乏名望不错的贵族,但她却从不接受他们的示好,理由是她只想好好带我。
我知道,那都是借口,没有人比她更想回到那个贵族圈子,但是……她好像还念着我那个渣爹。
“树树,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老妈微微蹙起眉头,但我知道,她内心是笑着的,没有女人会在赞美面前皱眉,除非她刻意表现成那样。
让她为之准备的,还是之前的那场宴会,宁家小儿子的成年礼,这场盛宴本来在前段时间就应该拉开帷幕了,但恰恰前段时间宴会主人公犯了点事,宁老爷子震怒,罚他一个月不许出校门,也因此,宴会就被搁置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展开。
听起来挺有意思,但这些终究与我没什么关系,母亲追在我身后喋喋不休地说这场宴会的缘由着,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声,就足以应付她了。
第二天,茂典校服就寄送到了我家门口,用那种宛如高级定制礼服那样的木质盒子装着,总共五套,分为不同的场合,蓝底金纹,布料上甚至还有低调的暗花,领口处甚至用金线绣出了象征着各种动物的动物纹。
粗看觉得华贵,细看觉得精致。
穿上细细一品,才发现这衣服居然还是依照我的尺寸量身订做的,不禁暗叹贵族们上的学校果然就是不一样。
现在我才勉强理解为什么老妈对那些高级定制的礼服有那么高的追求了,不过同时,我也为自己的“没见过世面”感到略微汗颜。
对于茂典的这一系列操作,我老妈倒是十分淡定,因为先前她就是茂典的学生,只是成绩太差外加不守规矩,没拿到毕业证就被踹出学校大门罢了。
穿着茂典的校服,站在穿衣镜前,我不禁感慨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老妈围在我身边,一个劲儿地夸我,而我却在想,谢冬荣穿上这校服会是什么样子。
“对了,树树,以后在学校多顾着冬荣一些,住校的话,他的情况会很不方便。”老妈猝不及防的一句,让我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他?住校?”我十二分地怀疑我听错了,并且同时隐隐预知到了我即将在茂典面临的悲惨命运。
“嗯,为了方便,特意把你们两人调到了一个双人寝室。”老妈看向我的眼神颇有几分担忧,而毋庸置疑地,我也十分担心我自己。
——我真的不会被那家伙杀掉吗?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我早该想到的,毕竟谢冬荣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他违抗将军的安排后,自己用手段将我调到一个距离他寝室最远的宿舍楼。
这一切都是在离开家、去茂典的当天早上,在公主安排接我上学的车上,我从谢冬荣口中得知的。
正如我想像的那般,他穿上校服的样子好看极了,漆黑的长发配上他碧蓝的眼眸,那种神秘感足以令任何一人心醉,我呆呆地看着他,几乎全然无视了他对的种种出言不逊。
他似乎为自己这些天没有犯病十分得意,并且觉得摆脱我指日可待,而我却直直地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脖颈处,他戴着我亲手制作的纽扣绳项链,并没有取下来。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狠狠截住了我伸向他脖子的手,并且用十分凶恶的目光盯住我,那副深仇大恨的模样,仿佛我刚才是要伸出九阴白骨爪去取他首级。
“你要干什么?”逐渐加重手中的力道,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
这怪力,我几乎不敢相信这只是他刚刚入住身体、还没怎么经过体能训练的结果。
“……嗯,那个纽扣,我很意外你没有取下来。”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一下他胸口处那颗纽扣的位置。
闻言,谢冬荣一怔,我这才迟迟想到可能他只是忘记了。
那个纽扣项链被他生生从脖子上扯下,开窗,毫不留情地丢出窗外。
“忘了,谢谢你提醒我。”他瞥我一眼,挑眉,像是赢了什么比赛似的。
我盯着他颇有几分得意的侧脸,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说不在乎是假的,但是也远谈不上难受,只是心里闷闷的,我不说话了,将头靠在车窗上,细细思索着下一个该给他的,让他戴在身上的,所谓“随身物品”。
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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