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谢冬荣请求通讯,我也没敢接。
他还给我发了消息——
“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接?”
“陶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原本我想着,今天带你去看个东西,你昨晚上也答应了。”
答应了什么?我根本记不得了,他要我说了很多话,但肉体的欢愉令我无法去分辨那么多。
每次做完之后,他对我的态度自然而然会亲近许多,有时候居然连我都隐隐开始忘记,先前我们是怎么说好的。
这样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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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陶文雁跟沈依的婚礼还是举行了,为了避开国丧,比原定的假期晚了些许。
我本是不想去的,但安景桐却满脸兴奋地拿着请柬找到我,还说了许多恭喜的话。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一时间,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跟陶文雁的关系根本就是恶劣至极。
带安景桐一起去的话,可能也会快乐一些吧。
随后我又接到了裘星文的电话,他的语气中满是受宠若惊,问我:“是你给我发的请柬吗?”
并不是,我想这很大概率又是陶文雁那家伙耍的小心机,当然,老妈也有先斩后奏的可能。
所以,最终迫于无奈,我还是打开了信息列表,在沈依请告诉我时间地点的那条讯息之后,我回——我会去,以宾客的身份。
已经懒得思考老妈的心情了,或许她会因为这句话而失落得在穿婚纱时流泪,但她终究是“幸福”的呀,我不过是扰乱她情绪的一个小插曲,仅此而已。
不得不说陶家的排场很大,宴请来的宾客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士。
被安景桐挽着手臂走过他们之间时,有不少人侧目而视,我想他们可能是认出了我们,他们会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先前在陶家认识的同辈中,有一个跟我同级的人,我依稀记得以往好像跟他有过少许的交集,此刻他红光满面地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母亲正在里院补妆,很想见我,他来给我带路。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今天是天大的好日子,除了我。
当然最终我还是跟去了,虽然这辈子可能体会不到所谓“嫁女儿”的感觉,但想必“嫁老妈”也相差不多,我想听听最后她想跟我说点儿什么。
在老妈那里,我碰到了阔别许久的沈凡,还有……安果。
沈凡拄着拐杖,安果站在他身旁,几年时间过去,她长高了太多,褪去了当初全然生涩的稚气,已经成为一个大姑娘了。
我有些愧疚,因为这些年的时间,我好像很少想到她。
她显然认出了我,“树哥哥!”欣喜地往我的方向迈了两步,又红着脸低头,微微退开了步伐。
她真的长大了。
“我们的小安果长大了呢。”走到她面前,我本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又忽觉得不合适了,最终只这样说。
“哼,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我嘛!”微微跺脚,少女埋怨的声音却恰到好处地活跃了气氛,令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后来我得知,原来在我离开后不久,安果就重新被舅舅带回那个小村落生活,她成绩很好,顺利考上了茂典,居然也是械甲制造相关的专业。
“这就是耳濡目染吧。”微微笑着,沈凡说。
望着这些熟悉而亲切的人,久违地,在老妈的脸上,我看见了与我相似的神情,或许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我走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
她今天很美,虽然脸颊已不像少女那般饱满晶莹,但也依稀能从她的眼眸中看见那份单纯的美。
“阿树。”她握住了我的手,明明神色那么复杂,最终却只念出了这两个字。
起码此刻,她是幸福的。
“老妈,你过来一下。”
鲜少有无人的角落,更何况身为新娘子,她是那么引人注目。
“我知道陶家是个好人家,但说实话,陶文雁我一直不喜欢。”
略微错愕地,老妈微微张开眼,我想也许她在心中困惑,为什么在这个所有人都在为她高兴的日子,唯有她的儿子在说这些丧气的话。
“他不是一个专一的男人,也称不上深情……我是说……”
像是猜到了我会说什么,最终老妈竟是笑了出来,“阿树是想说,万一以后他跟别的女人近距离接触了,我该怎么办吧?”
难以想象,这样的话语,从老妈口中说出,也依旧没有听出任何恶意,相反,只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