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推开玉楼的门,一个人,踩着褚深的血走进了北疆永不停歇的大雪之中。
风与雪交杂,吹着他身上白衣,似乎要带走他一样。
他的生命仿佛是一种诅咒,所有与他热烈相爱过的人都会离他而去,所有用力拥抱的温暖都会被剥夺。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褚深,那些褚深带进宫来的糕点虽然是有毒的,但他吃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
宫廷里有整个魔界最好的厨子,父王又疼惜自己,他想吃什么吃不到,只是因为是褚深带来的,所以他格外贪吃了一些。因为每一次褚深都会被自己的吃相逗笑,所以他才把那些糕点都吃完了。
因为那些糕点很甜,所以他从没怪过褚深。
只可惜——
在路迟体内冲撞的灵力逐渐失去控制,路迟已无心去调节灵脉的不适应。
就这样吧,他累了。
北疆也好,魔界也好,他想要的从来不曾属于他。
他伸手凝结出冰凌,学着褚深的样子,将整个雪域都化作自己灵力的一部分。
随后,北疆席卷而起一股巨大的风暴,满天飞舞的冰雪如同刀剑一般,要将整个三界都悉数吞下。
风暴眼的中心,那个白衣的少年,在最后清醒的情况下,缓缓开口:
“哥哥,我以身殉你。”
傅笛深睁开眼的时候,脸上满是泪痕。
他昏睡的期间,路迟已经将他们与星霜帝君的计划告诉了花满坞,希望到时候花满坞和萧锁能够配合。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傅笛深苏醒,伸手就把正在被猫儿当逗猫棒的路迟捞到了自己怀里。
路迟正开心呢,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到时候拳打青帝,脚踢花迭,以后自己就是三界最拽的崽。
还没拽起来,自己的尾巴被傅笛深捉着狠狠地擦了个眼泪。
“傅笛深!”
路迟火冒三丈,但一抬头看到傅笛深满是泪痕的脸火气立马消停了下来。
“你干嘛,你不要用我的尾巴擦眼泪,好脏的,我会生气的你知不知道——”
可过分的话路迟终究是说不出口,最后改口道,“算了算了你擦吧,谁让我心疼你呢?不哭不哭。”
“傻狗。”
傅笛深骂了他一句。
路迟这就不舒服了,我都让你用尾巴擦眼泪了,你怎么还骂我傻。你这样骂我我会越来越傻的你知不知道?
不过冷静想想,应该是自己的记忆惹傅笛深不舒服了。
“深深,你看见啥了?”路迟蹭了蹭深深的下巴,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不哭不哭好不好。”
“没哭,”傅笛深抱着路迟亲了下,“都是被你气哭的。”
可不是气哭了吗?
自己剖丹想要路迟好好活下去,这只傻狗只想着殉葬,气都气死了。
路迟憨憨地笑了一下,随后蹦跶着变成人形坐在傅笛深身边。
傅笛深擦干眼泪,开始说起了回忆里的细节。
大致情况与他们的猜测所差无几,除了青帝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伏羲。不过这一点,也不算是什么意外情况。
傅笛深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一眼路迟。
花满坞抱着萧锁,几人一同前往北疆。
准备最后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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