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起来了吧?”面具人松开了我的手,问道。
我点了点头。
“想回去吗?”面具人又问。
闻言,我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那个躺在病床上,只能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的林清予,马上死亡。
“是么?有点意外。”话虽如此,可对于我的回答,面具人几乎没有展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弯了弯唇角,笑道:“你的家人,你的爱人,都对你很好。我以为,你会想回去的。”
“是啊,他们很好。”我淡淡一笑,“所以,我就得跟个包袱似的,拖累着这么一帮对我很好的人?”
就是因为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不忍心让他们一天天地活在难过与失望中。
即便我回去了,醒了,又能改变什么?
我的重度臆想症,只会给他们带来无边无际的麻烦。
与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我死了,他们才能真正地得到解脱。
“不对。”面具人打断了我的话,“‘重生’的这段时间,还没让你明白么?清清,你所希望的,真的就是他们想要的么?就跟你对梦里的秦骁说的那样,他觉得为你好,可你真的就因此而开心了么?”
我没有说话,可是拳头却默默地攥紧了。
很多事情,在自己不是当事人的时候,就能说得一套一套,可真当自己参与进去后,却又不由地被魇住了。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清清,我说过,我能帮你。”面具人抬起手,慈爱地揉了揉我的脑袋,“你知道自己重度臆想症的病因,是什么么?”
话落,几幅不堪的画面从我的脑海闪过,我咬紧了后槽牙,恨道:“知道。”
可听到这话,面具人却是摇了摇头,下一秒,他再次摸向脸上的面具,旋即,缓缓摘下,露出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说道:“你的病因,是我。”
我皱紧了眉,“什么意思?”
面具人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说道:“字面意思。我消失了,你就能如愿地恢复正常了。”
我看着微笑的“自己”,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面具人:“别担心,我是自愿的。清清,我陪了你22年,也是时候离开了。只是,以后没了我,你要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他像是想起点什么,顿了顿,揶揄道:“算了,你有秦骁,他怎么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努了努嘴角,欲言又止。
面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我要帮你,为什么我早不帮晚不帮,非要这个时候帮?清清,秦骁之所以会变得像今天这么痴情,对你这么着迷,这其中,是不是也有我的一点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