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看得顾九夭心中有些发慌。
“槿儿，不要介意我这般叫你，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我前些天遇见司命，他说你重新醒来没多久就去问了他我们的天命姻缘？”墨绝虽是笑着，眼神却都渗出伤来。
顾九夭看着他，竟一时答不上来。
许是见她沉默太久，墨绝又只得继续道：“你想斩断我们之间的天命姻缘，若是从前，我定然不愿，可是现在，我成全你。”
他的语气很轻巧，就像是在说着一些很寻常的事情。
若不是顾九夭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她都要觉得他是否真的释然了。
可是，说成全，岂是那么容易一句话便能解决的？
司命星君曾经同她说过，除非有一人死，这天命姻缘才能彻底了断。
顾九夭忽然神色一紧：“你难道想用自己的命去与搏一把吗？”
神器在这一刻大功告成，那把剑，一半赤红，一半碧蓝，浑身散发着一股至纯之气。
墨绝拔出剑来，缓缓走到她跟前：“有何不可？我墨绝这辈子没有做过几件对的事情，唯独这一件，我觉得才不枉费我这仙界太子的名声。”
曾经有人说，做错了事就要想办法去弥补，可却不是每个错误都能弥补得回来的。
比如说他欠她的，这辈子，哪怕是用性命去还，也不见得就能还清。
而这世上又岂会有后悔药吃？
顾九夭忽然心头一阵难受，喉咙就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墨绝……”
本来，她是想出声阻止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了。
师父说，为天下苍生，人人可死，师父可以，她可以，墨绝自然也有这般选择的权利。
她又有何立场去制止呢？总不能坐视苍生困难，而她还只顾儿女私情吧？
到底，她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