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点头, 声音娇娇软软,温柔异常:“哥哥,你说, 我听着呢。”
苏钰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纯净眸子, 突然又沉默了。林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钰渊,并不催促, 静静地等着。
苏钰渊把林溪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沉默了一瞬, 终是艰难开口,嗓音低沉暗哑:“溪儿,我的血是脏的, 我本不该,出生在这人世间。”
果然如此!林溪心中心疼不已, 想抬起头来否定他的说法, 安慰他, 可刚动了一下又被苏钰渊按回怀里动弹不得。
苏钰渊又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艰难开口,接着说道:“当今圣上还是太子之时……”
原来, 兴炎帝年少还是太子之时,与苏钰渊的母妃娴妃江静娴在一次宫宴上相识,二人一见钟情。那之后又见了几次, 情投意合, 私下里互换了信物,定了终身。
年少的兴炎帝去寻了先皇坦言相告, 说为自己选中了太子妃。
先皇是个靠武力打下江山的莽夫,没读过什么的书,控制欲一向很强。上了年纪之后不仅变得昏庸好色, 更是喜欢把一切权力都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夺了权。
听闻年少的兴炎帝居然敢越过他这个天子,胆敢为自己私下定了太子妃,先皇异常不悦。
当时正值边关战乱,先皇就对年少的兴炎帝说等他带兵打了胜仗,击退来犯的安国,大军班师回朝之时,就为二人赐婚。
年少的兴炎帝得了承诺,兴冲冲带兵出征。兴炎帝是个有勇有谋的将才,加上有安阳侯这个得力猛将的辅佐,大军一路披荆斩棘势如破竹,把来犯的安国敌军一举击退。
年少兴炎帝作为太子的声望空前绝后地高涨,传回京城,满朝文武都对太子赞誉有加。看着满朝文武谈起太子时的崇拜和尊崇,先皇生起了深深的危机感。下令让带兵打过安国边境,继续带兵猛追的兴炎帝退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兴炎帝和安阳侯这一对年轻搭档正打在兴头上,并没有按照先皇接二连三的的旨意掉头,而是一路直接打进了安国的皇宫,直接把安国给灭了,把安国的疆土整个纳入大兴朝的疆域。
先皇的旨意接二连三的被兴炎帝违背,虽说打了大胜仗,扩了无数疆土,可先皇对兴炎帝的忤逆已经忍无可忍。
为了惩戒年少轻狂的兴炎帝,让他清楚到底谁才是这大兴的主子,先皇脑袋一抽,下了一道旨意,直接把苏钰渊的母妃江静娴强行纳入了后宫。
江静娴的父亲是个礼部四品文官,并没有什么实权,虽不情愿自家花朵一般的姑娘进宫侍奉年老体衰的先皇,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江家却也是不敢违抗圣旨。
等兴炎帝满面春风带着得胜的大军回朝,刚一进京,就得知心爱的女人已经成了自己父皇的妃子。
这一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兴炎帝怒不可遏,冲冠眦裂,仰天长吼一声,从身旁护卫身上抽出一把大刀,朝着皇宫的方向就策马狂奔。
还是安阳侯林至明见状不好,招呼了几名将领,直接把年少的兴炎帝拦了下来,直接打晕抗回了太子府。
等兴炎帝醒来,听闻先皇在宫中安排好了禁军等着他,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冷静下来,父子亲情在兴炎帝心中荡然无存,只剩下愤恨和暴怒。
尤其是在之后的进宫拜见之时,见到被为老不尊的先皇特意叫来的娴妃那如枯木死灰般的模样,兴炎帝再也忍受不了夺妻之恨。
一向没有违背之心的兴炎帝狠心使了些手段,让先皇从此一病不起。之后,兴炎帝寻了个机会偷偷见了娴妃一面。
心心相印的少年男女,一见面,就撕心裂肺般地抱头痛哭,哭过之后也不知是情难自已,还是刻意抱着报复先皇的心态,总之二人发生了关系。
冲动过后,娴妃娘娘哭着和兴炎帝商量好来世再做夫妻,此生不再见面,兴炎帝也是流着泪说好。
可没成想,就那一次,娴妃娘娘就怀上了孩子,也就是苏钰渊。
二人都心知肚明,那时候先皇已经病卧床榻多日,人都起不来床,这孩子自然是兴炎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