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疗养院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因为基因病,身体彻底损毁,失去了完成梦想,成为指挥的机会。
谢淮舟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时间,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把他从漫无边际的沉沦里打捞了起来。
可他永远无法知道这个答案了。
因为谢淮舟就是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填补了他生命里的空白。
他想起在酒店里,谢淮舟问他为什么不继续爱他了。
这个问题,说来也可笑。
因为他这六年间,到底哪一刻停止过爱谢淮舟呢?
当年他跟楚觅云的婚礼,他频频回头,楚觅云问他在看什么,他只是摇头。
他看的就是谢淮舟。
他那时候不知道谢淮舟的身份,可是视线偶尔扫过就足够让他动魄心惊,恍惚以为是傅沉就坐在台下。
这让他在自己的婚礼上也心神难安,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控制自己得体地走完所有流程。
而结婚的四年间,楚觅云甚至帮他介绍过好几个alpha,每一个都很出色,但他就是无法心动。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会心如枯木,却偏偏来到了白帝星,来到了谢淮舟身边。
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开出的还是同一朵花。
安顿
顾谨亦用了几天的时间在罗塞尔星安顿了下来,他在罗塞尔星的小别墅离兰德学院只有一条街,附近住了不少兰德学院的职工,曲溪在这儿也有一套小公寓,可以隔三差五来串门。
他没有再急着送楚小年去幼儿园,频繁地更换环境,再去融入一个新的集体,对小孩子也会产生压力,好在附近就住着曾经教过他的一对教授夫妻,两人退了休以后没什么事做,专心在家陪外孙,他俩很愿意在自己的教学里再加个楚小年,顾谨亦也就三五不时把楚小年送去。
但其余的时间,楚小年都是待在他身边,曲溪下了课也会过来,给楚小年带新出的小玩具。
曲溪对谢淮舟就是傅沉这事的反应比他想的还要打,砸碎了一个杯子后,转身就要开飞行器去找谢淮舟算账。
好在被他给拦下来了。
他明明才是当事人,却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安抚曲溪。
他跟曲溪说:“我并不恨他,傅沉让我痛苦,让我这六年都没能有一天释怀。但他是谢淮舟的时候,给我的全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