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曲溪的脑袋。
光看外表,曲溪早就是成熟冷艳的成年女性,把她手下的学生都吓得闻风丧胆。
但他却总记得和曲溪初次见面的样子,曲溪那时候还没这么高,抱着手臂站在角落,不笑,看上去不好招惹,其实比谁都心软。
“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脆弱,”顾谨亦对曲溪笑了笑,“我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年纪,我有楚小年,有自己的事业,也置办了足够生活的资产。我想去见谢淮舟,只是因为我还爱他。”
“我不想让他变成当年的我,再等一个六年。”
“但我永远保有离开他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他还让我伤心,那我随时可以走。”
他说得都是真心话。
二十岁的时候,他给出的爱是自己的全部,他总共就只有这么多爱,全都给了谢淮舟,所以他无法承受失去谢淮舟的代价。
可如今六年过去,谢淮舟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却不再是他的全世界。
曲溪扁了扁嘴,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
顾谨亦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谨亦既然是一个人去白帝星,也就没什么要准备的。
他把楚小年暂时送去了曲溪那儿,然后就像个一时兴起的游人,直接去港口买了最近一班的,去往白帝星的飞船票。
但他心里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想着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又没有按下那个拨通的按钮。
坐在飞船上的时候,顾谨亦想过要不要联系谢淮舟。
但他心里又有种近乡情怯般的心情,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最终也没有打开谢淮舟的联络账号。
整个飞行过程要七八个小时,往常顾谨亦都会带上眼罩睡觉,但这次他始终没有睡着。
下了飞船,跟着人群出了港口,站在白帝星繁华的商业街上,他也有片刻的迷茫。
明明离开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他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去谢家,还是去谢氏集团的大楼总部。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联系谢淮舟。
在等待谢淮舟接通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忧郁地想,也不知道谢淮舟看见他的名字是什么心情,搞不好会在心里笑话他,连分手都这么不像样,轻而易举就被动摇。
但他等了好几分钟,光脑的页面始终停留在等待上。
谢淮舟没有接。
他又尝试了好几次,那边依旧毫无音讯。
他几乎都要放弃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散得七零八落,甚至有一瞬间又产生了逃跑的念头,觉得自己还不如赶紧买票再飞回罗塞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