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尾狐妖笑了，蹲下身子伸手扶了扶地上的花。
“毁便毁了，总归是要去陪他了。”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白也笑了，手里捏着那枚晶核，毫不犹豫地仰扔进嘴里。
晶核入口便化，水一般从喉道流入肺腑，带来火烧一般的痛感。
苏白回头，狐妖已经离开了，一层银白色的护罩落在他周围。
像是火烧，像是油炸，像是万千爆竹在肚里一并炸开。
苏白倒在地上，痛的蜷成一团。
眼前一片昏昏沉沉，什么都看不清，痛感如蚀骨之虫，密密麻麻爬遍他全身。
痛感已经不局限于肺腑，几乎是要蔓延至每一个细胞。
苏白咬破了唇，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嚎叫。
独属于血族的惨白肤色已经染上了一层腐败的灰色，苍白脆弱的指尖在地上不断抠抓，泥土渗进指缝，又连带出血色。
血族也是有血的，只是极少罢了。
此刻，像是那一点点的血也不愿意留在他体内似的。
灰白的皮肤上出现了道道细小的裂纹，血丝从裂纹里一点点溢出来，没过多久，便成了一个血人。
血混着泥土沾在身上，本该是极痛的，可偏偏这点细密的痛，跟他所承受的相比，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在地上不断翻滚着，痛苦的嚎叫着，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到了后来，已经痛到没有力气作出反应。
一连十天，他痛昏过去又被痛醒过来，体内的血已经流干，暗红干涸的血迹覆着地上的泥土沾满他伤口。
他痛了十天。
狐妖便在外面看了他十天。
十天里，一百二十个时辰，他痛昏过去一百三十七次，醒过来一百三十八次，叫了三百九十四次，想要自我了断四十三次。
抽筋拔骨凌迟分尸，痛也不及这半分。
四十三次，他的手按在脑袋上，锋利的指甲长了出来，只消几分便可了结这疼痛，可他没有。
他恍然想到，这人，当真是爱惨了谢九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