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说完,自己一闪到了沈梦楠眼前,正待出手,外面霍然飘进来一连串的惨叫和敲锣打鼓的声音:“敌袭!敌袭!来人啊!”
仇永天毒蛇般向沈梦楠投去一个嗜血十足的眼神,而后对着他重重拍出一掌,最后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转身形,破开蒙古包顶,飞射出去了。
这一掌凶狠毒辣,沈梦楠哪怕已经尽最大的努力避开了,肩膀还是被擦到,鲜血直接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就像夏天泄洪的水,他痛的眼前冒星星,甚至还有些耳鸣,既看不见也听不清,他咬着牙齿硬撑着,还是支撑不住,头一歪,从顶上跌了下去。
“二公子!”
“沈二公子!”
他陷入昏迷前似乎听到有人大叫,歇斯底里的大叫。
但他控制不了,睁不开眼睛,沉沉地昏了过去。
日光慢慢地从打开的窗口爬进来,很有目的的,蹦蹦跳跳地跃向房间正中的那方木做的大床,像孔雀开屏似的,呼啦啦洒了满床阳光,那床上盖着柔软皮毛被子的男人似乎不堪其扰,眉头轻蹙,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那里面还含了些怔忡和迷茫,仿佛不知今昔是何夕,此地为何地。
“吱呀。”
靠床左前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抬步缓缓地走进来,他手上还端着一个木盆,木盆边上还搭着一条布巾。
床上那个男人看到他,迷茫的眼睛霍然绽放出一阵璀璨的光彩。
才注意到他醒来的灰袍人顿了一下,快步冲过来,“嘭”一下将木盆放到床边,木盆里的热水溅出一串水珠,他则是整个人扑过去,将床上的人连带被子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此人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颤栗着却难言激动和狂喜:“哥哥,终于醒了。你,你再不醒,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梦楠眼睫毛闪了闪,眼里的情谊如细石子浮水,一点一点的露出来,而后才弯起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过了许久,他实在没有忍住,偏头闷声咳嗽。
情绪激动的勤王殿下这才手忙脚乱地起来,两双手干着急,不知道往哪里摆,又凝眼看到他肩膀上的纱布渗出血,脸都白了,扬声大吼:“大夫!黄大夫!”
外面立马传来兵荒马乱地声音,很快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他眼底青黑,一把黑胡子更是乱糟糟地挤在一处,一身蓝袍,因该是跑得急,直接翘起一角,但他不敢整理,接收到柳忱的眼神,先是咽了一口口水,才瑟缩地问道:“殿下?”
柳忱冷声道:“二公子肩膀又渗血了,你赶紧给看看。”
黄大夫疯狂抹汗:“是,是。”
他就差跪着谢恩了。
沈梦楠咳了一会,平复下来,见他二人相处场景,笑了一下,“小忱,你不要吓黄大夫,我没事。”
黄大夫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惊恐。
沈梦楠纳闷,怎么了?
柳忱一个眼神甩过去,黄大夫立马抖着腿上前,伸长脖子给沈梦楠瞧伤口。
可他的人站得比勤王殿下这个非专业的大夫还要远,而且远得多。
沈梦楠:“……黄大夫,你可以站近些。”
“不敢不敢。”
他是好意,岂料黄大夫头摇的比拨浪鼓还欢,“小人自小目力超群,常年习练黄豆上雕花手艺,能看清!绝对能看清!否则怎能在一众同仁中脱颖而出,独为二公子诊治。”
二公子语塞,狠狠转头瞪了某人一眼。
柳某人无辜地眨眨眼,转身又冷下脸:“瞎贫什么,赶紧的。”
“是,是。”黄大夫压力实在太大,额头上脸上冷汗齐出,比那些脱水症的病人流的汗还多,“二公子这次渗出的是淤血,再换几副伤药,便能大好了。”
“其他呢?”
“其他,其他没什么,只需静心调养即可。”
柳忱点头,挥手叫他先去,“配好药叫沈伯安端过来。”
“是是。”黄大夫弯腰,几乎是鞠了一个直角的躬,双手双脚地出去了。
人一出去,沈梦楠便问柳忱:“为什么他见到我醒来,跟见鬼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