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事宜皆平纷飞起(二)
重重幔纱将沈顾包围住，用锦帕掩住口鼻，手已经被洗得脱皮，但沈顾依旧觉得很不安，他感到头有些发晕，看眼前的地面仿佛是一个斜坡，在他眼前悠悠转转。
一干太医蹲在外间，细线连着两头，太医院首席郭太医面色凝重，已经被白色染尽的眉毛皱到一起，抱团不撒手，布满老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已经上了年纪了，灵敏度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高了。
“皇上恕罪，老臣无能为力。”
郭太医被后辈们搀扶着颤巍巍地跪下来，头顶着地面，双目紧闭，但凡他确切诊出来又如何？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说他诅咒君王让他晚年不得安享。
伴君如伴虎，何况这皇帝暴虐的名声早就在皇宫里流传开来，就算打退了西南人这名声也改不了了。
沈顾将绑在手腕上的红细绳一解，扔到一边，鬓角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脸上。
“罢了退下吧。”
力气似乎被细线抽光，沈顾倒到床上，盯着横梁出了神。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怎么会突然爆发出瘟疫这种可怕的病症，沈焕在攻进西南军营的时候就已经将人抓获处死，而甘折……甘折自缢在了丞相府。
自缢自缢……当时只是让人草草埋了了事，就当是做土壤的肥料，为世间做一件善事。
沈顾脑海里涌现出当时查抄丞相府的情景，甘折躺在地上的身影和在街市上看到的平民身影重合。
沈顾惊得一把坐起来，起伏太大以至于有着一瞬间的缺氧，他大呼了几口气，好像要把这世间的气都收入肺中。
棉花充斥在脑海里，再也思考不了任何东西，身体各处的脉搏仿佛要撕裂皮肤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