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查到幕后黑手是段思岑,他不顾两家多年的情念,毅然决然地把人赶到了国外。
除了他,任何人也不得伤害凌清一根头发!这是他的底线。
或许是他的姿态一开始就放得过高的原因,他与凌清的关系陷入了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他和凌清到底算什么?情侣明显不是,爱人也更达不到,那么是替身情人?还是普通炮友?
他说不上来,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段时间,只要找到机会他就会按着凌清的腰逼着他做那种事。他们的身体无限契合,而他们真正的距离却渺远得像是在天地两端。
他各种威逼利诱地把凌清哄骗上床,在欲念沉沉浮浮之中,凌清有时会回搂着他,像是在抱着唯一的一块浮木,又像是落水之人在看着茫茫大海上唯一的航船,那般依恋,那般虔诚。
这会让他觉得他与凌清亲密无间,身体在负距离接触的瞬间,那些隔阂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道屏障就会轰然倒塌,虽然这样的假象并不会持续太久,但他偏偏乐此不疲。
陆修睿渐渐从他记忆里被遗忘被淡却,换成了凌清俊逸鲜活的一颦一笑。他曾无数次想过他会和凌清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地久天长。
然而陆修睿回来了,陆修睿是他年少时就相识的一位友人,他自以为他对陆修睿情根深重。直到有一天凌清哭着质问他,才让他从年少时就营造出来的虚假假象中恍然惊醒。
“祁越,你真的喜欢陆修睿吗?那为什么你连他对芒果过敏这样重要的事都记不住?”凌清说得字字有理,并且一针见血。
陆修睿的身影早已变成了一团虚无缥缈的白雾,即使他再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时,那团白雾也变得可有可无。
因此即使陆修睿已然回国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想的更多的不是去和陆修睿加深感情,而是想着怎样把凌清留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也逃不走的那种。
“你乖乖听话不好吗,为什么你总想着离开我?”当他把一条细细的黄金锁链系到凌清的脚踝上时,凌清大骂他就是个疯子。
他没有否认,他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他也不想的,可是凌清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离开他,所以他才会这样失去理智。
可是即使他将人紧紧看护在身边,凌清最后还是成功地逃了出去。他怒不可遏,大发雷霆,甚至恨不得把陆修睿杀了。事已至此,他和陆修睿的订婚自然早早就被取消了。
整整一年半,他找了凌清整整一年半,凌清这一年多以来的消息都被隐藏得密不透风,他苦苦找寻了好久才终于在一个国外的小镇上找到凌清的踪影。
道歉、示弱、苦肉计甚至是下跪都在凌清这里失了作用,凌清就像是铁石心肠的船长,早就打定了主意一般不地不肯原谅他。
他每天计谋用尽地跟在凌清身边,有一次天降大雨他去接凌清回家,却被凌清一眼看穿了心思。
“雨下得这般大,你为什么只带一把伞?”
为什么?他就是想与凌清共撑一把伞,如此而已。
不知不觉他陪在凌清身边已经半年了,他由刚开始重新找回凌清的激动狂喜,到一再被拒绝的屡次失望,再到默默守护的坚定不决,再到现在陪伴身旁的云淡风轻。
并不是他真的能做到云淡风轻,而是只要他能陪在凌清身边,让他有机会补偿回过去那段悄然遗失的岁月,他已经心满意足。
只要凌清不去找别人,只要凌清不亲手把他推开,让他一直维持着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他也心甘情愿,再无更多的奢望可言。
然而那一发子弹却彻底打破了他和凌清原本平静的生活,枪声过后,他朝凌清扑去紧紧地护住了凌清。这样的举措在当时完全出自于身体的本能,没有半分作秀的成分。
和在场的很多人想的一样,他也以为他必死无疑。
他并不怕死,他所害怕的是如果他死了,那以后谁来照顾凌清?
即使凌清以后或许能很好地照顾好自己,那他身边会不会有别人出现?凌清会喜欢上那个人吗?
一想到以后他的凌清会对着另一个笑,会因为另一个人的话而哭泣,会和另一个人搂搂抱抱、拉拉家常,他就心生妒嫉,格外不甘!
凌清是他的,凌清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平时谁多看凌清一眼,他都恨不得把那人眼珠都剜下来!这样的凌清,他的凌清,他怎么能容忍被别人抢了去?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强烈至极的呼唤,他并没有死,他成功地活了下来。
他长睫轻颤,手指微微一动,下一秒,他凤眼开阖地幽幽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他就对视上他心心念念的人的脸,凌清为他哭得眼睛红肿,他声音微颤嗓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