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似乎只对他的脑袋造成了影响,他的心脏依旧活泼,明明他都不知道背后那登徒子到底是谁,可是随着那人的呼吸,心跳却不争气的快了好几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应该是熟悉的,但是混杂着雨水的味道,变得极淡极淡,他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人用力捏着他的下颌,掰开了他的嘴,嘴里被灌进来了许多苦涩的液体,他本能的想吐,可是捏着他的人并不允许,强制性的把他的嘴巴闭上了。
他被呛得不住的咳嗽,有人在背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其实并不算温柔,但好歹是帮他止住了咳。
浓郁的苦味在唇齿间化开,他的脑袋似乎是清醒了不少,废了好大的力气睁开了眼睛,屋里油灯还摇曳着昏黄的光,大帐里除了他再无一人了。
他强撑着坐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同他上榻前一般无二,衣服还在地上丢着,被褥也还是原来的模样,唯独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还未散去的药香,告诉他确实是有人来过了。
天大概是亮了,他听到了天边高亢的鸡鸣声,头没那么痛了,他找了件干袍子披上下了榻。
大概是病了一场的缘故,腿脚有些发软,他险些摔倒,好在扶住了床沿才不至于出丑。
缓了一会儿,他总算是有了走路的感觉,推开了大帐的帘子,天边刚有了一点儿鱼肚白,天还没大亮,好在雨停了,唯独空气里泛着些冷意。
守夜的士兵见他出来,纷纷下跪行礼,恭恭敬敬的叫陛下,看着这些恭敬有加的士兵,他心里清楚昨日私自闯他帐子的人决不可能是军营里的人。
可是到底是谁?能躲过万人耳目进了他的帐子?
尽管当时意识不清楚,空气里的药香也告诉他,他没有在做梦,夜里确实有人来过。
那人对他没恶意,还给他喂了药,可是易长笙一想起来自己浑浑噩噩的时候被不认识的人抱在怀里睡了一宿,心里就忍不住泛恶心。
“辛苦了,昨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易长笙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旁敲侧击的问道。
那士兵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回了句“并未”。
易长笙(/競/詔/渎▽//傢/)本来也有准备在这士兵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他又客套的同士兵说了句“辛苦”,退回了自己的帐子。
那人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他的帐子,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是他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总不至于就看上了他这一身烂皮囊,不忍心看他病死帐中吧?
易长笙心里隐隐有了计较,他一定得把那胆大包天的人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