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不能让他放进心里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打不起精神来。
眼下,还是见到爷爷最后一面比较重要。
两人边走边聊,步子逐渐变快。
许昌烈其实也在害怕,害怕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
终于,当许昌烈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了里面影影绰绰的十多道身影。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其中就包括了他名义上的父亲,许文州。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悲悸。
也看不出来是因为谁。
“爸,昌烈来了!你快看看!”
许昌烈大伯许文浩眉宇间泛着淡淡的青色,自己的两个儿子于前一晚失去联系,今天老父亲又岌岌可危,他真的是在死去活来的边缘。
众人望了眼许昌烈,脸上呈现出来的神情各有千秋。
有淡漠的,有欣喜的,有不屑的。
许昌烈只看到了许文州脸上露出来的那一抹严肃之色。
“烈......”
日暮西山的老人躺在床上,依靠呼吸机来维持最后的生命。
他乌白又干枯的嘴唇不断蠕动,可最终还是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声音。
许昌烈望着老人眼眸中呈现出来的点点光亮,还是没能够忍住。
眼泪就像是崩塌的江堤,情绪瞬间土崩瓦解,哽咽出声。
“爷爷,小烈来晚了。”
许昌烈冲到病床边,握住许老枯木般干涩的手掌。
他身上的温度已经很低了,脉搏很微弱,随时都有可能仙逝。
老人的身体在发出最后的抖动,他费力地睁开眸子看着许昌烈。
忽然,浑浊的眸中涌出一道泪痕。
“留......留......下......来。”
三个字一说完,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痛哭声、哀嚎声开始在病房里蔓延。
许昌烈整个人都是懵的,就像是还没做过润滑的机器,根本运转不开来。
他还是在紧紧抓着掌心已经逐渐冰冷得手,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声音,眼泪却一直在往下流。
不知过了多久,许昌烈才感觉耳畔的声音慢慢停息下来。
有人过来拉他,他才缓缓起身,走开。
直到这一刻,许昌烈还是不敢相信爷爷去逝了。
记忆里的场面场面此刻还无比的鲜活,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没了?
“阿烈,你跟我来一下。”
许润卓脸上同样也有很多未干的泪痕,但是他的状态显然要比许昌烈好很多。
许昌烈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出病房。
深夜冷瑟的秋风刮过来,人似乎也跟着清醒了一些。
“虽然现在谈这个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大哥二哥死了,现在许家的继承人就只有你和我,我已经在家族族会上发过誓了,绝对不会竞争家族之位,所以,现在第一继承人只有你一个。”
许润卓调理很清晰,他望着还在失神的许昌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也对这个不感兴趣。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大伯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现在大哥二哥不在了,如果你我都不站出来,你是想让一个外人来继承许家的家业吗?你想看着爷爷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为他人做了嫁妆吗?阿烈,我知道你对许家没有感情,但是爷爷是真的喜欢你,他是真的为你好。在爷爷得知大哥二哥失联,尚且还有意识的时候,就明确的表示,家主之位的继承人只能是你,这句话很多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