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段修寒想都没想,就扑通一声双腿软下来,直直地跪在谢虞面前。
谢虞整个人都蒙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师尊,该跪的人是我才对!”段修寒垂着眸子捏紧拳头,在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要把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和盘托出,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脑海里想起谢虞几乎心如死灰的神情,他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喉咙又生生哽住,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虞愣了愣,还以为是段修寒不想嫁给他。
毕竟以前都是段修寒一口一个要当他的夫君,现在有些不适应了。
其实两个男人又为什么一定要把嫁娶分的那么清楚?只要是一起双向奔赴,互相体谅和理解,平平淡淡地生活便足够了。
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纯粹而简单的感情。
“你先起来,地上凉!”谢虞怕段修寒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想要把人给拉起来,可段修寒偏偏跟个秤砣一样死死地焊在地上。
他实在是拗不过对方,只能妥协无奈道:“那我嫁你行了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段修寒却一把抱住谢虞的大腿,眼圈红彤彤地问道:“师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吗?”
谢虞又是气又是想笑:“我能去哪?那么大个孩子还要养呢...”
“那如果...没有孩子呢,你会不要徒儿了吗?”
谢虞一时语噎,他严重怀疑段修寒得了产前焦虑症,变得有些敏感多疑。
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地安抚,所以谢虞一边揉着段修寒的头,一边柔声道:“傻瓜,如果我要的只是孩子,就不会跟你结婚了。”
段修寒失控的情绪仿佛得到了抚慰,可脸上却还是一滴滴地掉着眼泪,衬得乖巧地仿佛狗狗一样的脸越发可怜。
“怎么又哭了...”谢虞用柔软的指腹擦干段修寒脸上的泪痕,“阿寒,你再哭我真的会心疼的。”
只有在师尊面前,段修寒才会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他不用戴上伪装的面具,不用担心被人抓到弱点,不用将痛苦掩藏在心底腐烂。
那冰冷无情的魔主从来就不是他...
他只是师尊的阿寒罢了。
好不容易把爱哭的小狼狗给哄好,谢虞才郑重其事地咳嗽一声,拉过段修寒的手将较大一号的戒指给段修寒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阿寒,戒指一旦戴上你就是我的人了。”谢虞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所以千万不能弄丢知道吗?”
段修寒重重地点点头,反而破涕为笑:“我也要给师尊戴。”
谢虞乖乖地伸出手,两人互带好了戒指。
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
到了婚礼前夕,现场来了许多人。
谢虞忙着招待宾客,为了宝宝着想也没有让段修寒出来抛头露面,让他先在换衣间休息会儿。
陌思鸿脸色阴沉地看着谢虞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礼貌得体地与众多宾客敬酒,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反观旁边的洛槐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有心情优雅地喝香槟。
他在看到君晏进入会场后朝他招了招手,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虞儿又被段修寒勾走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陌思鸿话里都快冒出火了,整个人都如坐针毡,强忍着想把桌子都掀翻的冲动。
洛槐安不想跟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线的人多话,而是对君晏道:“一个月到了。”
君晏嘴角一勾:“看来今天这婚还是结不了了...”
陌思鸿完全被蒙在鼓里:“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该死的人类,一个个都不把他妖皇殿下放在眼里,等他妖力回来就把这些废物全都杀干净。
很快仪式就要开始了。
段修寒身穿精致的黑色西装,头发全部梳了起来,露出俊美无双的五官,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凌厉的气息,虽然怀了孕,但本来身材就高大有型,此时也几乎看不怎么出来。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师尊成婚,他就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掌心因为紧张冒出些许冷汗。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是师尊...段修寒最后整理好仪容走到门前,刚刚扭开门把手,却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气。
只见一名长相妖冶,金发碧眼的男人挥出拳头,重重地落在他的小腹上。
段修寒一时不备中了招,却很快反应过来准备还击。
谁料他后面又进来了几个黑衣人,冲进房间将他团团围住。
段修寒感觉到腹部钝痛不已,咬着牙冷眼直视着对方,“你是谁?”
谢澄的眼神如同黑夜里的毒蛇,在上下打量了段修寒以后,吐出冷冷地几个字:“就凭你也敢怀哥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