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似乎身体状态好些了，但秦恹知道，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背后的刀伤伤口崩裂，血迹阴湿了赤红色金丝蟒袍，可秦恹浑然不觉，如同没有痛感一样，只顾得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阎王将人夺走。
伸手抹去脸上的污血，袖子一把擦过涕泗。“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走，权谋利益不要了，江山变革与我何干，你别怕，别闭眼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去北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承诺过的统统给你。爱给人，人给你，只求你别离开我”
秦恹哀恸着，他不知道说这些是为了弥补楚尧，还是为了安慰自己，他后悔曾经所做的一切，江山百姓，帝王权术。最后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这个曾被他抛下的小孩儿。
楚尧气息奄奄，嘴角勉强勾出一个笑，“别闹了，我去找你的之前，卜过一卦，大限在此我心甘情愿。”，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努力的擦下人脸上的泪水，瘦弱的手腕最后还是垂了下来，已经做不到了，
楚尧脸色渐渐灰败，可还在喃喃的嘱咐道，“听话，回北疆去，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回来了”
“我，有点困了。”清明的眼睛变得珠浑瞳浊。那个小院里，风声簌簌杏花落满头的少年，最后气绝在他的怀中。
“尧尧，别睡，你别睡。”
“楚尧！楚尧！”，秦恹大喊着，他再一次从这个令人绝望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的打湿了睡前新换的亵衣，他还大口的喘着粗气，似是一名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尧尧，尧尧。”醒来后的秦恹，慌的从床上坐起来，忙不迭的寻找小孩儿的身影。
“叫魂呢！”而此时的楚尧，正在躺在他刚刚位子的身侧，单手拄着脑袋，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见人醒了也不顾人惊魂未定，一脚就把人从床上踹了下去，“睡觉时候，都不老实。睡前折腾老子就罢了，他娘的，睡着了还喊叫老子别睡，亏你爷爷我看你梦魇哄了你整整你晚上。你也不怕丧了良心。”
秦恹坐在地下，屁股嗑上石砖，有些吃痛，这一脚下反而让他清醒了。
不是梦，现在不是梦，这是庆历24年，庆历24年啊。
3.可以吗？
是他的噩梦醒了，他是真的回到了庆历24年。
那一年，
他刚刚平定蛮夷班师回朝，还是那个手握重兵的镇北王。
他的小狐狸还是那个初入京城，四处看着都新鲜的无忧少年。